李元容盯着满地狼藉,突然弯下腰,指尖捏起一片碎瓷,抬眸看向李锦行,似笑非笑:“大管事,这套茶盏完好时,雅致精美。如今盖子碎了,器物有缺,看着愈发碍眼。你说,留着这残缺不全的茶盏,又有何用?倒不如彻底砸碎,眼不见为净,省得看着心烦,你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李锦行听到这话,顿时明白了过来,瞳孔瞬间收缩,脸上血色全无,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重重跪地,膝盖撞击硬木地板的闷响在书房内回荡。
他额头死死贴着地面,浑身抖如筛糠,双手伏地,脑袋如捣蒜般一下又一下磕在硬木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“砰砰”声,声泪俱下地求饶:“小娘子恕罪啊!小娘子饶命啊!昨日之事并非小的有意隐瞒,实在是……娘子,小的今后再也不敢了,求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!”
李元容原本如拉紧弓弦般紧绷的双肩,微微松弛了些许,紧锁的眉间,褶皱也渐渐抚平了不少。她踱步至雕花窗棂前,目光透过斑驳的窗纸,凝视着朦胧的雨幕,悠悠地叹了口气:“大管事,自我懂事起,你就一直为李家操劳。这么多年的忠心,我一直都记在心里。”
她顿了顿,转过身来,面带寒霜,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:“但直到现在,你还想着替我父亲隐瞒掩饰,这份苦心,却是用错了地方。你们与那刺史府究竟在想什么?这次的谋划,简直荒谬透顶,糊涂至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