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34;老李,&34;他抓住工头的手,&34;能不能跟东家说说,厂子刚建我就在这里干了&34;
老李摇摇头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:&34;德发,东家说了,要年轻力壮的&34;
杨德发松开手,踉跄着后退了一步。他看见小张低着头站在角落里,这个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徒,现在却要顶替他的位置。
所有人都是黯然神伤,却又无可奈何……
……
第二天一早,杨德发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箱走出工厂大门。箱子里装着他在这里两年多的工具,还有一张泛黄的工牌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,眼神中尽是不舍。
街上,他遇到了同样被辞退的老张。老张的棉袄上打满了补丁,手里提着一个布包,里面装着几个冷馒头。
&34;德发,&34;老张苦笑着说,&34;听说码头在招搬运工,要不要一起去试试?&34;
杨德发摇摇头:&34;我这腰不行了,干不了重活。&34;
&34;那&34;老张犹豫了一下,&34;我听说城南的刘老爷在招人修机器,你不是会修织布机吗?&34;
杨德发的眼睛亮了一下,但随即又暗淡下来:&34;那是蒸汽机,我见都没见过&34;
“咳咳咳!”
老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那声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。
&34;你没事吧?&34;
老张摆摆手:&34;老毛病了,不碍事。&34;他顿了顿,&34;德发,你说咱们这些人,是不是就像那些旧织布机,该淘汰了?&34;
杨德发没有说话,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,想起了车间里那台他修了无数次的织布机,现在,那台机器大概已经被拆成柴火了吧。
时代在剧变,而他们就好像是时代的尘埃一样,随风飘散,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。
杨德发抱着破旧的木箱,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亮起了灯,炊烟袅袅升起,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味。
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。从早上到现在,他只喝了一碗稀粥。
回到家,妻子正在灶台前忙碌。破旧的茅草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