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!”
谢鸾脚下踩空,胡乱抓了两下,整个人失去重心往下坠去。
山贼赶到的时侯,在悬崖边上捡到一个錾刻着锦鲤和莲花的长命锁,看了一眼陡峭的斜坡,只当谢鸾摔死了,骂了声“晦气”便往回走了。
两人走了两步,俱停下脚步,扭头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慌。
虽说雇主只让他们将人劫走,没让他们杀人,可死的到底是国公府的千金,若是国公府追究起来,查不到他们头上也就罢了——
那婆子和车夫都看清了他们的脸。
两人越想越怕,忙绕道下山回家收拾细软,约好天黑之前出城。
至于那钱婆子,也不管山贼是否追上谢鸾,哭着回国公府报丧去了。
—
山间飘起了小雨,谢鸾拄着一根枯枝,颤颤巍巍走在泥泞山道上。
冰寒春雨打在她脸上,混着混浊血迹,顺着额角淌下,谢鸾抬手抹去脸上雨水,眯着眼勉强辨别了一下方向,迎着暴雨,朝山顶的方向走去。
这时,身后响起一阵凌乱的马蹄声,雨声中依稀辨得两个男子的声音,谢鸾心里咯噔一跳,咬了咬牙,加快脚步走向前面的岩壁。
若是那两个山贼追上来了,以她的身板,根本无法与之抗衡,上一世被人污蔑失去清白的结局还是无法逆转。
“奇怪,方才明明有一头梅花鹿往这边跑了,怎的没影了?”
不远处,玄衣男子勒马停下,放下手中弓箭环视四周,清越的声音在雨中格外好听。
后面的男子驭马行至他身侧,闻言古怪地瞥了对方一眼。
暴雨天出来猎鹿,换作旁人那是脑子抽风,若此人是淮安王世子……
那倒不稀奇了。
裴循之自小做过的怪事还少?
“去那边看看。”景岱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草丛。
裴定叹了口气,“走罢。”
两人在附近巡视了一圈,未寻着梅花鹿,驭马走了一段路,皆嗅觉敏锐闻到一股血腥气。
裴定眼睛眯了眯,当即从后背箭篓里拔出三支凤翎,正欲搭弓拉弦,景岱按住他肩膀,低声道:“循之,好像是一个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