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扇在卷书中的字句缓缓移动,动作不疾不徐。
折扇的乌木边在书页上轻轻划过,发出“沙沙”声,丹枫只觉得浑身不自在,抬眸瞧向延年,越瞧越别扭。
比他高一个头的少年眉眼低垂,深邃而内敛,仿佛往日的跋扈不复存在。
青色的发丝被微风吹的轻轻扬起,长生结点缀,一字一句间都似经过岁月的沉淀,如同真正的师者。
他果然还是没法接受。
他不会被之前的浮生打习惯了吧。
可延年不管他所想,按规划授课,等内容讲完,丢下书,让丹枫自己预习。
“等一下,多留几本,我想快点知道年琰的消息。”
延年正要走,丹枫抿嘴,强压着心中的不适,对着延年伸出手。
“今天没带,明天带给你。”,延年轻咳一声,整理了一下衣袖,最后留下几句。
“师者,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。”
“不懂的地方要及时问我,除了课本的知识外,还需要与我以棋对弈,培养心性。”
“胜负之外,皆是修行。”
装完一波,延年满意地离开,丹枫深深沉思,收敛看笑话的心态——难道他真的是个学问大师
好感度一点都没变化,延年表示沮丧。
正常,毕竟他再如何搞,扭正的也不是丹枫对浮生的看法。
“死局。”
“死局了吗?”
延年停在一棵老槐树边,树干粗壮,树皮粗糙,时间在其身上刻下无数道沟壑,但一旦被斩断,那么再多的痕迹也会归于零。
就像仙舟他的一切,镜年、飞羽、余墨,全将消散。
“那个枯木簪,穹给刃了吗?”,延年伸手摸了摸老槐树,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枯木簪中是余墨残存的灵魂,是他的分身,想要活下去,只有镜流身上的朱雀翎。
而他回去后,除了应对景元,还必须做一个选择,关于余墨的死活。
按照常理,余墨必须死。
可是几番与刃交涉,让延年觉得不安,留下余墨挡枪,不失为一个选择。
现在想这些,好像太早了…延年失笑,照这个进度,他还不一定回的去。
树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