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,张盈秀将小女儿哄睡,轻手轻脚钻进被窝。
阿琅全身绷紧,有点紧张,原主那个神经病还规定老婆的睡姿,睡个觉比蹚地雷还累人。
“老婆?”阿琅轻唤。
这下轮到张盈秀紧张了,回答时声音都打颤,“什么事?”
她应该没弄乱被单吧,拖鞋朝向也对。
“老婆,我好像生病了,唉。”阿琅声音低沉,酝酿情绪。
“啊?我摸摸。”说着,柔软的手抚上阿琅的额头,“不烫啊,没发烧。”
阿琅享受着老婆的关心,心中将原主骂了个狗血喷头,生在福中不知福,愚蠢的人类,他现在变成那个愚蠢的人类了,可恶。
“老婆,我身体好好的,精神上可能有点问题,明天我不去跑单了,去人民医院看病,如果我真有病…算了,没什么。”阿琅说着说着,有些迟疑,“这些年辛苦你了。”
张盈秀原本还挺着急,阿琅突然剖白,她忽的红了眼眶,落下泪来,明明不想哭的。
黑暗中,阿琅也伸出筋骨分明的手,帮老婆拭泪,“我在网上查过了,我这种情况,可能是精神分裂症,也可能是双向情感障碍,我爸妈身体很好,应该不会遗传给咱们孩子,这点你可以放心,只是对不住你。”
张盈秀眼泪流的更凶,阿琅一只手都擦不过来,干脆掀了自己的枕巾帮她擦。
哭的好好的,突然扑面而来的头油味,把张盈秀噎了一下,捂着胸口慢慢缓了过来。
眼看阿琅越说越严重,她赶忙制止,“不至于,有病咱就去治病,可别自己吓自己,明天我请一天假陪你去医院,别胡思乱想了,睡吧。”
“不用陪, 我自己去吧,月初乐乐发烧你不是把这个月的休班用完了,再请假要扣工资,不好耽误你工作。”
“你一个人行吗?”张盈秀不放心。
“我三十三,又不是三岁,还能丢了?”
话音一落,阿琅“不经意”翻了个身,一手轻轻搂住老婆的腰。
张盈秀怔了怔,没动。
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,一觉到天明。
清早,康怡然和张念秋脖子上挂着公交卡,手牵手到小区门口乘公交车上学,张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