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起和周围华裔朋友的轮流做东聚会,我想象不出她对着电脑和菜谱做出一桌菜肴的情景,但我似乎可以想象他们聚会的场面,有她这么个温润如玉的女主人,我想吃到嘴里的菜肴也别添滋味吧。她给我看她试着种植的花坛照片,阳光下的花园像她一样美丽。
我前年做完听神经瘤手术之后,等我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回到病房,麻药的劲过去,这才发现脑袋像个西瓜罩着网套,脑袋右侧的伤口隐隐作痛。我闭上眼睛甚至会出现幻觉一样,眼前像光怪陆离的时光隧道一般,五彩斑斓地变幻,时远时近。感觉头一会膨胀变大,一会收缩变小,那种疼痛无法形容。有时候真恨不得用后脑勺重重地撞击床铺止住疼痛,不过还好我是理智的,只能闭上眼睛找瞌睡,睡着了就不会知道疼痛了。在梦里,我梦见我站在高山上,看到山下身影清晰的她。我急着要从山顶下来,想和多年未见的她紧紧拥抱,我竟然像孙悟空翻筋斗一样翻下来。不过梦里是用我的疼痛欲裂的脑袋做了支点,嘣、嘣、嘣,就那么几下翻下来了。
我手术之后回到家里,很久未联系的她不知道是否也有心灵感应,竟然打来越洋电话叙旧,她还是那样和缓的语气笑着问我“怎么样?最近还好吗?都在忙什么呢?”我竟然一下语塞,我说最近不算好,做了个大手术。她很意外,没想到我那么健康的人怎么会生病,更吃惊我怎么会做手术?我详细告诉了她前因后果,她早就提醒过我听力下降要好好去检查,可是我一直就没有查处病因啊,也没太当回事。她听着我的诉说,轻轻笑语早已变成重重的叹息,不过她马上就安慰我“没事了,现在好了,做完手术应该就好起来了,最难的时候你已经熬过去了。”是啊,她的安慰总是那么妥帖。电话说到最后,她突然问我“你现在开过刀的头应该不疼了吧?还疼吗?”可爱的人啊,我都出院这么多天了,当然早不知道疼了。我给她说起我在医院的梦,我为赶着见她竟然用脑袋做支点,从山顶翻着跟斗下来。隔着万里重洋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