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哥这话怎么说？”
蹲在角落剥瓜子的瘦猴猛地抬头，几个正在擦拭武器的弟兄也停下手，目光齐刷刷投向火堆旁的身影。
苏明倚在石柱上摩挲着玉扳指，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这些天他早摸透这小黑的脾性——典型的愤青作派，整日怨天尤人却从不自省，偏又藏不住话。
此刻对方眉飞色舞的模样，显然又探听到什么秘闻。
“苏少好歹是世家子弟，消息竟比咱们这些粗人还闭塞？”
小黑故意拖长声调，将茶盏往青石板上重重一磕：
“西区那位神秘大当家，三年前就布好了局！当年厉老大能在东街立足，不过是人家施舍的残羹冷炙。”
茶汤在粗陶碗里泛起涟漪，映着众人惊疑不定的面孔。
苏明适时露出谦逊神色："还请黑哥指点迷津。”
“西区为何放任咱们壮大？”
小黑竖起三根炭黑的手指：“其一，借刀杀人扫清周边势力；其二，摸透厉老大的路数；这其三嘛……”
他故意压低嗓音：“听说那位大当家在修炼闭口禅，如今功成出关……”
角落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。络腮胡汉子攥紧开山刀柄，指节泛白：“照这么说，咱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？”
“要我说，归顺西区未尝不好。”
小黑突然话锋一转，抓起茶壶对嘴灌了两口：
“厉老大整天让弟兄们刀口舔血，西区那边可是有条文规定的抚恤金。上个月老六折了条腿，家里连汤药钱都凑不齐……”
苏明垂眸掩住眼底精光，炭火在他瞳孔里跃动成两簇幽蓝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