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了这么长时间,庄父也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凶狠,疾病除了折磨他的身体,还在折磨他的脑子,原来是多精明的人,现在也越来越糊涂。
但有一点他知道,想活着,或者说想要活得舒服一点,不低头不行。
饭菜不好,你可以打翻碗,但是打翻以后那就没得吃了,饿到下一顿。
拉在身上,让你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,敢嘟哝,庄母无论干到哪一步就手一停,出了房间把门一关,过几个小时再来收拾。
没几次,他就学乖了。
鹏飞敲响了门,叫:“外公,外婆。”
庄母来开门,看到有邻居,就笑道:“我孙孙来啦!还给我带了苹果,好好,快进来,吃饭了没啊?”
大下午的,不知道她问的哪顿饭。
鹏飞应着“吃了”就进了门。
一看,庄父坐在屋里的椅子上,手里拿着个勺子,搪瓷缸子却在地上。
应该是庄母让他自己练习喝水,他把水打翻了,这才挨了骂。
鹏飞先道:“外婆,我去洗苹果给你们吃。”
“嗯。”门一关,庄母的脸就冷了下来。
鹏飞拿了一个苹果去洗,到厨房里切成块放到碟子里端到客厅,放在桌上。
“外婆,挺甜的。”
“嗯。”
鹏飞把庄父手里的勺子换成了一小片苹果:“外公,吃。”
接着又把地下的搪瓷缸子拾了起来,拿去冲洗了一下,从暖瓶里倒上水放在了桌上。
“外公,等会儿喝,现在烫。”
庄父朝他点了一下头。
庄母一边吃苹果一边说:“鹏飞啊!你平时也不来看看我们。”
“外婆我今年回贵州过年,明天下午就走了。”
“是你大舅舅不要你来的,还是你大舅妈?”
“我坐火车,不过下火车还得转汽车,得好几趟。”
“鹏飞啊,现在家里空了好几间房,你放假了可以回家里来住嘛!”
“外婆,今天还挺暖和的,我坐公车来,一点也不冷。”
鹏飞来了个已读乱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