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寂在一方桌前坐下,面上仍挂着笑,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在容寂进来之前,刘弘基、王邑、郭曹三人已喝得微醺,多年来温酒浇灌,他们就是再喝上三四壶都不成问题。
容寂嘴上答应,他却不经常饮酒,两壶酒下肚,便有了不适之感。
这不适感不是头脑昏沉,更多是身体上的异样。
“容兄不常来教坊司吧?这最后的酒当然是助兴之用。”郭曹热火烧身,说着迫不及待将身侧的美人拽起,往房间内里那张小榻上去。
另外两人也起了兴致,酒喝得意兴阑珊,立即续上别的乐子。
“容兄还不快去找个美人相陪,在教坊司里何用憋着,自有美人帮忙纾解。”王邑拉着美人进房之前,不忘对他关怀两句。
容寂沉着脸,在原地静坐。
酒桌散去,恕己见自家主子面色有恙,露出担忧。
“回府。”容寂眼底清冷,将直往小腹内窜的热流压下。
他岂是一般人,任何常人所不能忍他都能克制住。
区区一点助兴药而已。
骑在马背上,有夜风吹拂,容寂到家身体已然舒泛许多。
他径直路过内院回正房,坐在床沿上,闭目以手扶额,食指和拇指捏着山根。
“属下让灶房给大人煮碗醒酒汤。”恕己见主子仍有不适,退出房门。
灶房煮了一碗甘蔗水来解酒,恕己端着碗经过内院,脚步停顿。
西厢房亮着灯,大人将这卿相之女放在府里,总不能一直拿她当作摆设吧。
“卿姑娘。”恕己在院中喊。
卿言一宿未眠,晡时睡过一阵,夜里又难眠,听到有人叫她,她默不作声。
“卿姑娘,我们大人身体不适,劳烦卿姑娘将这碗药汁给我们大人送去。”恕己一直等在院中。
卿言想假装没听见,可她处在别人屋檐下,始终身不由己。
恕己耐心等到她出来,一张英朗的脸上绽开笑,将手中青瓷碗递给她,“劳烦姑娘了。”
卿言接过小小一只碗,却感觉沉甸甸的,她的脚步更像是有千斤重,每挪动一步都十分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