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衿握着马克杯的手指节发白，打印机吐出的公益效益报表在出纸口卡住第三十七次。
赵明远倚着复印机吹咖啡的热气，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毒蛇的弧度：“陈总监连打印机都驯服不了，难怪上季度部门关键绩效指标（kpi）垫底。”
落地窗外无人机正运送着音乐教室的智能钢琴，那些淡蓝色包装箱上印着的“皓宇集团”标志刺得赵明远眼角抽搐。
他忽然抽出夹在报表里的部门排名单，指尖重重戳在倒数第一的红色数字上：“听说张总昨晚在慈善晚宴大出风头？真是夫妻同心啊。”
茶水间的薄荷糖罐突然发出清脆碰撞声。
陈子衿转身时珍珠耳坠在颈侧划出冷光，却看见行政小妹慌张缩回的手——那姑娘胸牌上还别着张皓宇粉丝后援会的卡通徽章。
赵明远嗤笑着将咖啡渍抹在报表扉页，暗褐色污迹正好盖住张皓宇亲笔签名的公益宣言。
星巴克角落的绿萝在平板的蓝光里摇晃，张皓宇咬着焦糖玛奇朵的吸管，指尖在热搜榜单上轻快起舞。
皓宇集团猫耳检讨书的词条下，吴志愿者戴着绒布猫耳朗读“关爱流浪动物十大守则”的视频点赞已破百万。
他忽然长按某个营销号主页，放大的证件照里赫然是赵明远三年前在公益论坛的丑态。
“这张照片……”陈子衿捏着草莓慕斯叉子的手停在半空。
画面里赵明远正把留守儿童的手工义卖品塞进公文包，镜头边缘还能看到被扯破的感谢信。
“记得咱们大学做的舆情监测人工智能（ai）吗？”张皓宇的腕表投影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，某个红色光点正在“职场霸凌”关键词区域高频闪烁。
他忽然把妻子指尖的奶油抿进嘴里，舌尖扫过她微颤的指腹：“十分钟后记得刷新超话。”
当赵明远第八次删除“公益小偷”的私信时，行政部的姑娘们正在茶水间传阅他输错小数点的工作邮件截图。
那张被做成表情包的丑照上，他油光发亮的脑门顶着“数学鬼才”的弹幕，连扫地阿姨都凑过来指着屏幕笑出眼泪。
六
晚风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涌进玄关，陈子衿的高跟鞋踢到个毛茸茸的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