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皓宇的指尖停在键盘删除（delete）键上，微博话题富豪作秀式公益的刺目词条在屏幕闪烁。
他忽然想起前世那个暴雨夜，自己在天桥下捡到被雨水泡发的管理学教材，封面正是如今端坐在专家席位的刘振邦教授。
“张总要不要试试直播澄清？”手机屏亮起电竞主播“雪糕妹妹”的语音消息，背景音里还有她养的布偶猫打翻键盘的响动，“我的粉丝就爱看实时数据可视化那套，保管把黑子脸打肿！”
陈子衿的眼泪滴在钨钢戒指上时，窗外正飘过一朵形似橘猫的云。
张皓宇突然哼起他们大学时期常听的《园游会》，手指轻轻点着她哭红的鼻尖：“记得大二校庆吗？你把公益企划书写成恋爱小说，赵学长当着三百人笑你恋爱脑。”
月光从阳台纱帘的破洞漏进来，在陈子衿锁骨处投下细碎光斑。
她听着丈夫模仿赵明辉当年破音的嘲笑声，突然发现那些刺人的话语裹上回忆的糖霜后，竟变成了落在手心的樱花花瓣。
“请看这里！”雪糕妹妹的猫耳发箍在直播间晃出残影，她身后的巨型屏幕正上演数据魔法：代表医疗物资的卡通救护车翻山越岭，遇到红色预警区域就自动分箱，“这可不是普通gps，是张总团队开发的‘爱心粒子’算法哦！”
张皓宇望着实时弹幕墙，“作秀”关键词占比正以每分钟23的速度下降。
他转着无名指上的钨钢戒指，突然在某个彩虹屁弹幕里捕捉到熟悉的id——陈子衿不知何时注册了小号，正在直播间疯狂刷“张同学最棒”的荧光弹幕。
晨雾漫进书房时，打印机吐出的最后一张纸还带着余温。
刘振邦的质疑函用三号加粗楷体标注着：“贵司将婚姻存续时长作为资源分配权重系数，是否涉嫌公私混淆？”张皓宇的咖啡杯在信纸边缘洇开褐色的晕痕，恰似十年前他写在陈子衿论文批注上的那颗爱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