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知鸢只觉得喉口都是腥意。
如今谢清珏的“罪名”未定,还是在宫中有崔令姿的庇护之下,他便如此的鄙夷她们母女二人。
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。
若只是她自己生病便罢了,可病的是棠姐儿,是她女儿!
南知鸢只是思索了一瞬,便将手上的镯子给褪了下来,尽数塞进了太医的手中,连耳上佩戴的碧玉耳坠也一道扯了下来。
她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变得平稳,可遇见棠姐儿出事,南知鸢着实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思绪做到真正的平稳:“谢清珏的罪名尚未定下,在此之前,无论是我,还是我的女儿,都并非罪臣家眷。”
她抬眸,对上太医的眼睛:“再者,棠姐儿不仅是谢家的小姐,还是长公主的义女,她这个身份,便不配您给她看病吗?”
太医一顿,他还记得南知鸢,只是当初的南知鸢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城府,略显唯唯诺诺的妇人罢了,与如今倒是天差地别。
可就算如此,他也不乐得伺候。
“哼。”
太医衣袖一挥:“我祖父三代行医,父亲曾上过战场为将士们诊治,可你谢家四郎却这般对待我们大虞,对待我们大虞将士的!当初皆称谢家四郎为英雄,如今呵,不过是个临了怕事的草包罢了!”
他又看向南知鸢:“无论你说什么,我都不治!”
南知鸢听着这些话,只觉得有一根弦在她脑袋里扯动,激得她眼眶都染上了红。
“你——”
南知鸢尚且未说些什么,便听见一阵女声。
“退下。”
崔令姿风风火火来了,身侧带着的是陈太医。
陈太医上一回与南知鸢在谢府之中见过,唯独给皇家看病的陈太医,如今却屈尊来给一个四五岁的女童看诊来了。
原本小太监请来的太医,一见到陈太医就愣住了:“大人,您怎么来了?”
陈太医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,径直走到了棠姐儿的身侧。
望、闻、问、切。
陈太医松了一口气,望向南知鸢,微微颔首:“夫人不必多虑,令媛不过是这几日换了地方,又着凉所致,并无大碍。”
他开了个方子,交给身侧的宫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