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居住在城内的百姓来说,河虾或许是一道难能可见的鲜美吃食,然而,对于常年下河上山的村民而言,他们最不屑的就是菌子和河虾,尤其是河虾,那是他们碰都不愿意碰的吃食,它不像肥肉能熬出猪油,反而炒起来需要耗费大量的油。
村里人家哪能这么糟蹋油,所以,大家伙就算吃河虾也是把它往锅里一扔,煮熟后捞出来吃。
可是河虾不是实打实的肉,没有油水垫肚,吃多了河虾不仅不会让人觉得饱腹,反而会让人感到难受,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在肚子里头爬来爬去,抓心挠肝的很。
所以,即便家里再没吃的,村民们宁愿吃谷糠做的窝窝头,也不愿意吃河虾。
但是,顾霖却不一样,他和顾林完全反了过来,顾林喜欢吃肥肉,他却几乎碰都不碰,就算是不怎么肥的五花肉,顾霖都要挑拣着吃,而且,顾霖还特别喜欢吃河虾,无论油焖白灼,对方一个人就能干掉一盘。
当然,若单凭这些东西就判定顾霖不是顾林,实在是太草率了。
人性易变,多的是人以前喜欢吃鱼,过些时候,十天半个月又不喜欢吃了。
眼眸深沉,郑颢微垂眼帘,他刚才说的都是不痛不痒的话,若是顾叔态度坚决,不承认也没有错。
但是,凉菜方子、酸菜鱼水煮鱼,糕点方子等一系列新奇乃至府城京城都没有的东西,一个生活在村中,最远才到县城的乡村哥儿怎么会知道。
种种一切,让人难以不怀疑。
脑海中天人交战,夜间最本是凉爽的时刻,顾霖的额头却生出细细汗珠,原本心间生出的微弱希望彻底湮灭。
他开口,声音艰涩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从什么时候知道他不是原主。
眼眸微垂,看着年轻哥儿看似平静实则透着不安的面容,掩去实情,郑颢说出具体时间。
“去年中举后,我便常常回想父亲在世时的场景,便不由得回忆起顾叔以往的习性,慢慢地,我就意识到顾叔的不对了。”
郑颢话落,顾霖的脸色愈发苍白,久久没有说话。
此时,他的脑海里呈现出几年前偶然看到的情景。
那一次,下河村村长的大孙子和村里其他孩子下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