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柊瀚目送他们离开,眼神晦暗不明。
\"让他们去吧。\"齐墨轻声道,像是自言自语,\"现在插手反而坏事。\"
张柊瀚收回目光:\"你刚才走神了。\"
\"嗯?\"
\"叫了你三声。\"张柊瀚皱眉,\"安排罗老歪他们的事,你确定要现在?\"
齐墨这才回神,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:\"今天大家都累了。\"
张柊瀚沉默片刻,突然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形:\"你脸色很差。\"
\"没事。\"齐墨勉强扯出个笑容,\"老毛病了。\"
夜风卷起街角的落叶,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。张柊瀚看着齐墨强撑的背影,终究没再追问。
晨光熹微,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泛着冷光。当门轴发出熟悉的吱呀声时,十几个张家人早已候在院中。
齐墨刚跨过门槛,就被团团围住。小张们灼热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他全身——苍白的唇色、发青的眼圈、袖口沾染的泥土,每处细节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。
\"我真没\"
\"没个屁!\"张辰林一把扣住他的手腕,三指精准搭在命门上。这位平日最嬉皮笑脸的张家医师,此刻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:\"脉象虚浮,气血两亏,内腑还有暗伤——你管这叫没事?\"
院中骤然寂静,连晨鸟都噤了声。
张柊瀚突然上前半步,身影恰到好处地隔开众人:\"赶了一夜路,先让他休息。\"他声音不大,却让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,\"有什么话,等人醒了再说。\"
阳光穿过银杏叶的间隙,在齐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他垂眸笑了笑,任由张柊瀚半扶半抱地将他带离人群。没人看见他转身时,藏在袖中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痉挛——就像被看不见的丝线牵扯的木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