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异常之处,如同一把钥匙插进他混沌的意识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指甲深深地扣进掌心,鲜血渗出滴在地上,画出模糊的符咒
他开始努力回忆恩师教导的破幻之法,试图从这些虚幻而残酷的梦境中找到出路
每一笔符咒的绘制,都带着他对父母深深的思念与复仇的坚定决心。他在心中默默发誓,一定要为父母讨回公道
与此同时,李煜的世界也被猩红彻底浸染,血色曼陀罗花海,在她脚下翻涌,每一朵花都如同有生命般在痛苦地挣扎
花海中不断渗出粘稠的黑血,就好像万千双流泪的眼睛
她赤足踏过花瓣,紫黑色的叶汁,顺着脚踝蜿延而上,在小腿上勾勒出荆棘般的纹路
所到之处,传来灼烧般的剧痛,就好像有无数细小的火蛇在舔舐着他的皮肤
远处破败的庙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飞檐上的铜铃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声响,而是姐姐临终前覃吟的痰音,每一声都如同一根尖刺,刺痛了他的心
“姐姐!”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,撞开腐朽的庙门,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扫落供桌上的白珠
摇曳的烛光中,姐姐苍白如纸的面容,在石榻上忽明忽暗,脖颈处狰狞的剑伤,不断渗出黑血,那伤口就好像一张扭曲的嘴,诉说着无尽的痛苦
李煜想要握住那只颤抖的手,指尖却穿透虚影,带起一串破碎的荧光
姐姐的嘴唇翕合,亦同无声的话语,化作飘散的萤火虫,在她眼前一一熄灭
“小煜,快走!”姐姐微弱的声音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,李煜再也控制不住,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
“姐姐,我不走,我要带你回家。”然而,姐姐的身影却越来越透明,就好像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
李煜跪在石榻前,试图握住姐姐,逐渐舒缓的手,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温度,儿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
那年冬天,家里穷得揭不开锅,只能做一件棉袄,姐姐却执意将棉袄让给她穿,自己穿着单薄的衣裳,冻得嘴唇发紫,浑身发抖,还笑着安慰她“不冷,不冷。”
那年,姐姐用攒了好久的钱,为她买了一只精美的银簪,亲手为她绾发,眼前满是温柔与期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