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过是在私下叹了句气,说了句“等哪天官家再逃,我们干脆不追了,直接另立一个皇帝,成吗?”
这原本不过是战败之后的愤言,却不知被谁传了出去,不多时便传到了赵玖耳中。
更让人心寒的是,那些一路南逃,未尝一战的文武大臣,此刻却如嗅到血腥的鬣狗一般,纷纷弹劾独孤求败,言辞激烈,咬定他“妄议国政,意图谋反,图谋不轨”。
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
朝堂上,一封封密奏飞向御前,赵玖虽未明言,但对独孤求败已然心生忌惮。
而几乎与此同时,秦桧、岳飞二人相继被夺兵权,调离前线。
朝中清流沉默,旧部哑口,人人自危。
岳飞怒不可遏,却被秦桧一把按住肩头,只低声道:“三弟,恐怕要走了。”显然秦桧这个穿越者对独孤求败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,狂傲,却不肯拖累别人。
那一日夜深,营帐之中,独孤求败未说一句话,只是静静坐了整整一个时辰。
他看着手中佩剑,指腹缓缓摩挲着那略显斑驳的剑鞘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本以为,自己穿越而来,能够凭一身武艺、几分谋略,改写这段历史,匡扶大宋。
却没想到,战败不可怕,最可怕的是身后之刃。
赵玖对金兵一退再退,却对自己兄弟却是能手起刀落的很干脆。
次日清晨,天色未明,营帐内只留下一封手书与一柄长剑。
信上字迹遒劲,却不失沉静:
“大哥,三弟,此去一别,不知何时再会。
三人结义,谋抗金,原以为可改天命,却不想困于人事。
我独孤求败,身入武道,不忍再牵连二位,今日拂袖而去,
世界很大,生活更大,朝堂正史本是属于你们的,却未必是属于我的。”
信末未署名,只留下一枚淡金色的印记——一柄断剑,嵌着“败”字。
岳飞读罢,失神良久,双手紧握,低声道:“他走了。”
秦桧垂眸,眼底神光微闪,许久才轻声道:“他不是真的走了……他是在,为我们留路。”
“世界很大,生活更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