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蚌精捧着一本，从别的小鱼那捎来的话本子，一本正经地念着。直到巫师阴沉着脸坐在它身边，它才踉跄着回去开火。
“是你传播的吧。”巫师往锅内放着白狼毫，一边分出视线看向霸占他床铺的人鱼。
人鱼哼着歌，自然地点头。“只是宣扬一下嘛，毕竟巫师先生帮了我天大的忙——！”
他的手张开得很大，嘴巴张得也挺大，仿佛要把天地都容纳进去，被滑稽姿势逗到了的巫师没忍住，从斗篷下泄露出一点笑声。
“哼哼，你笑啦。”小美人鱼凑上前来，双眼里闪烁着柔软的笑意。
巫师看着这个笑容有点愣神，说不出的熟稔让他心底发慌。他偏头看着金黄的魔药，沉默了一会儿又转头问。
“我们之前见过面吗，殿下？”
人鱼被问得有些哑然，巫师看到他低下脑袋，海藻一样柔软的头发垂落，恰好挡住眼睛。
良久，久到巫师以为得不到回复了，他才听到人鱼重新亮起来的音色。
“怎么可能啦，巫师先生。我长得这么好看，如果之前见过，你肯定忘不了我。”
他仿佛为了证实这个说法，眉眼都得意的扬起来。巫师挑眉，看到他潋滟着水色的眼眸，下意识点了点头。
确实好看。巫师想着，把剩余的魔药灌进瓶子里。
如果真的见过，想来也是在某个海底聚会里吧。
于是巫师不再多想，继续研究起满月炼制魔药的时机起来。人鱼困倦地趴在锅炉边，纤长的睫毛扑闪着，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到锅里去。
巫师看得心惊胆战，劝了两三次就是不走。固执得像条冻鱼，他恶狠狠地想着，气得咬碎一口银牙。
最后，他妥协一般放平膝盖，人鱼无比自然地下滑，把头枕到巫师大腿上，没了动静。
“到底是谁纵容你这个习惯的，殿下。”巫师索性放下书，趴在桌上哀嚎。
腿上的人鱼好像嘟囔了什么，巫师没太听清。
算了，反正还有一天。他想着，不知不觉也跟着陷入睡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