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车内一片寂静,没有丝毫动静。就在她微微一顿,正欲再次开口时,车内传来一声慵懒的回应。
那声音似裹挟着清晨未醒的倦意,又像是被秋日暖阳晒得微醺,慢悠悠地从车窗内飘出:“……上车。”
姜初霁抬起眸来,对着车窗道:“殿下,我过来是想和您说,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,眼下可能没办法如先前约定的那样,陪殿下一同逛京城了。”
“不过殿下放心,如果您需要人带路,我可以让相府的朱管家陪同,他在京城生活多年,对各处街巷、风土人情都十分熟悉,定能陪您好好游览京城。”
她条理清晰地将事情说明,语气里满是诚恳,却听见车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。
隔着车窗,对方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漫不经心,每个字都像是从唇间轻轻吐出。
“宝贝,你不会真的以为,我来找你是真想逛什么京城吧。”
“若论起都城,东离国的都城,可比你们南国繁华热闹百倍。”
……这倒是实话。
东离国的繁荣发达,举世皆知。
姜初霁没说话,又听见晏弃辨不明情绪的声音响起。
“你有什么急事,比陪我这个帮你解决麻烦的恩人还重要?”
“上车。不然我可不保证,我不会去找你们那位皇后,说昨晚我说的话都是假的。”
昨晚的事,她杀了人,晏弃替她作伪证,某种意义上,他们是共犯。
换了别人,姜初霁还会觉得对方说这话有些自不量力。
因为这可是当众说谎蒙骗当朝皇后,少说也要论个欺上包庇的罪名,谁敢去自爆?
但马车里的人不一样。
且不论晏弃的身份,就算说出事实南国也不敢把他怎么样。就只说晏弃的性格,这人显然是有些疯的,不能用常理推断。
于是两秒后,姜初霁掀开车帘,踏进马车。
踏入车厢的瞬间,目光毫无防备地撞进一只深邃如渊的眼眸里。晏弃慵懒地倚在车厢座椅上,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孽。
五官线条犹如神来之笔精心雕琢,高挺的鼻梁,薄削的唇,每一处都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魅惑,让人移不开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