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街角时嗅到浓郁的酒气。
那人斜倚着锈迹斑斑的报刊亭,黑色风衣下摆洇着深色水痕。我的手猛地揪紧塑料袋,葱和土豆从豁口的网兜里滚出来半截。五年了,他右眼角那道疤还在,月牙形,泛着暗红。
“田颖。”沙哑的嗓音擦过后颈,我下意识后退半步,后脑撞上冰凉的消防栓。记忆突然裂开缝隙:婚礼当天他攥着我颤抖的手往结婚证上按指印,酒气熏得我睁不开眼;产房外他蹲在走廊抽烟,烟灰簌簌落在我的拖鞋上;暴雨夜他揪着我头发往墙上撞,背景音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。
“张强?”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,鼻腔里涌起铁锈味,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他咧嘴一笑,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泛着黄:“听说你一个人带娃不容易,来看看你们。”风卷着雨点拍在他脸上,我突然发现他左手缠着绷带,暗褐色的血渍正从指缝渗出来。
到家门口时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想起早上出门时,老幺攥着我的裤脚不肯松手,仰着小脸问:“妈妈今天晚上能讲小红帽的故事吗?”后槽牙咬得发酸,我摸出藏在围裙里的裁纸刀掖进袖口。
推开门的瞬间暖气扑面而来,三个小萝卜头闹哄哄挤在茶几前。老大抱着课本皱眉做题,老二蹲在地上组装塑料高达,老幺咬着橡皮泥玩偶的脑袋咯咯笑。我盯着他们毛茸茸的后脑勺,喉咙突然发紧。
“这位是?”老大抬头,镜片后的目光掠过张强粘着血迹的袖口。
“哦,邻居叔叔。”我冲上去关上门,“来送点腌菜,下雨天路滑跌了一跤。”说着把张强让进屋,暗地里用膝盖顶住他的胃部——他踉跄半步撞在鞋柜上,发出一声闷哼。
晚餐是速冻水饺,油腥气混着醋的酸味在暖光灯下发酵。老幺趴在我膝头吮手指,老二举着玩具枪扫射虚拟的怪兽,老大突然抬头:“爸以前也常来吗?”刀叉当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