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彻底安静了下来,男人却站在原地,望着漆黑的卧室久久未动,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渗入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细线,像是被刀锋划开的伤口,被照亮的阴影中,歪倒的奶瓶在床头柜留下圆形的湿痕,没织完的毛线袜还保持着被匆忙放下的形状,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奶香,混合着某种挥之不去的,近乎腐朽的气息。
在空气都几欲停滞流动的一刻,男人瞳孔微微收缩,嘴角忽的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,笑意未达眼底便已消散,眼底仅是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,像是厌恶,又像是某种更为复杂的,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东西。
下一秒,男人的表情重新归于冷漠,没有犹豫,没有回头,男人径直转身离开,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干脆而决绝,如同斩断最后一根牵连的绳索,走廊尽头的黑暗吞噬了他的背影,只留下那扇半掩的房门,在穿堂风中轻轻晃动,发出低哑的吱呀声,像是谁的叹息。
“,吃饭了。”
肥硕的男人站在牢笼外,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牢笼里瘦骨嶙峋的孩子,随手一抛,两个干硬发霉的黑面包滚落在肮脏的地面上,扬起一阵灰尘,而笼子里却是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声,几十双饥饿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狼一般的绿光,死死盯着那两个面包,可没有一个人敢动,反倒是齐齐望向了角落的阴影处。
角落里,一个头发蓬乱如杂草的男孩缓缓起身,动作很慢,像是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,其他孩子见此都是自动让开一条路,眼神里既有畏惧又有渴望。
男孩弯腰捡起面包时,露出脖颈上一道狰狞的疤痕,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留下的,男孩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,捡起面包重新坐回角落的阴影里,随之低头啃食起来,牙齿与发硬的面包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,污渍混着血丝沾在嘴角,男孩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见此场景,笼子外传来男人意味深长的轻笑,“果然还是你最懂事,和那个只想着逃跑的女人完全不一样。”
男孩咀嚼的动作未停,仍是机械的吞咽着,眼中更是死水一般的平静,仿佛男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