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内寂静无声,只有毛笔轻触纸面的沙沙声回荡在屋中。
“陛下,今年会试的卷宗到了,礼部侍郎崔明远求见。”一名内侍悄无声息的进来,低眉顺眼的躬身禀报。
孙靖巍没有说话,内侍就也不敢吱声,只继续弯着身子等着吩咐。
案前的砚台中,浓墨如同深潭,散发着淡淡的松烟墨香,与龙涎香交织在一起,有如圣上威严,令人不由得屏息。
内侍低着头,背脊微弯,双手垂在身侧,不敢有一丝动弹。随着时间的拉长,他额头上早已沁出一层冷汗,但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姿态。
皇帝素来不喜急促,更不容许任何人在他沉思时打扰,他们做奴才的敢催促主子,有几个脑袋够用的?
片刻后,皇帝终于放下手中的笔,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了宣纸的边角,似是满意自己的墨迹。
他转过身来,扫了一眼内侍依旧稳妥的身影。
“崔明远来了?”皇帝的声音不轻不重,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。
“回陛下,崔侍郎正候在御书房外。”内侍连忙答道,声音低而稳。
“嗯,”皇帝微微颔首,“你师父呢?”
“陛下,师父奉命去给太后娘娘请安,现在还没回。”
孙靖巍闻言才想起自己派了惯用的太监每日去母后那里走一趟。
他挥手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
内侍如蒙大赦,连忙小步退出去,不一会儿,门外的崔明远被引了进来。
“臣崔明远叩见陛下,愿陛下圣躬安康。”崔明远深深一揖,声音中带着恭敬,却不显谄媚。
“免礼。”皇帝抬手示意,语气淡然,“今年的会试卷宗带来了?”
“回陛下,臣已将前十二甲的卷宗整理完毕,特来呈交圣裁。”崔明远小心翼翼地将一叠密封好的卷宗呈上。
“赐座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屋内立在阴暗角落的两个小太监闻言,立刻动身,一个去搬凳子,一个上前去给皇帝拆开卷宗,站在一旁伺候笔墨。
皇上扫视着案上一叠堆得整整齐齐的试卷,坐下慢慢看了起来。
虽是白日,但是御书房还是点了琉璃灯,灯芯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