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她点的胭脂就是京中流行的长生轩色号,长生轩主要卖的还是养生品,像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做得少,故而难求,若是有小姐夫人买到了,那出去宴会妆点也是个体面。
青莲姑姑的胭脂还是别人求她办事的时候送来的,在宫中可买不到这么好的胭脂。别的水粉铺子也有仿造的,但总是调的颜色不美,长生轩的胭脂颜色总能叫人一眼就认出来。
“在长生轩没有出来之前,村子里的人家都不富裕,那时候吃鸡蛋都要数着颗数,一年到头尝不到肉味,村子里的女子生完孩子,只能吃些米粥红糖调养,这就是最高的规格了。”
“我爹爹是个顶好的木匠,娘亲又会刺绣,家中人口多,故而过的日子比旁人好一些,吃食里面的粗面会加的多一些。”
“姑姑有所不知,乡野人家吃不起全是白面主食,大都用粗面混着野菜果腹,更别提油盐滋味了。”
这些青莲倒是不知,只晓得赵喜家富裕,平日打扮不俗,当是豪富之家的娇小姐,按理江南富庶,出豪富也不稀奇,但没想到喜宝以前的日子并不富贵。
喜宝继续讲:“温饱是个难题,所以人就划分了三六九等,在村子里,最下的一等却不是穷人,而是女人。”
青莲姑姑专注地听着,她出身世家,晓得世家女子的苦,但是底层百姓家女子的苦却不曾有人与她探讨过。
“仅是野菜团子,也是许多女人吃不上的东西。她们不分昼夜的干活,伺候家里的父兄,吃的最少,穿的最破。最后兄弟需要钱娶媳妇盖房子,好一些的会被许出去换彩礼,终身帮衬娘家,坏一些的就被卖掉,换更多的钱,至于卖到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,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
“卖到花楼里的姑娘卖笑,泣血泪,许到别人家的女子受蹉跎,大多就变成了另一个把女儿叫赔钱货的母亲。他们都道女子要争气,要生出男孩来才有底气,才能给夫家传递香火。这就像把一个人不停地按到水里,告诉她你要抱着生儿子的信念你才能解脱,你才能正常呼吸。又或者是日复一日的酷刑,只有她屈服了才能放过她。周而复始,逃脱不掉。”
青莲不忍,感觉有些窒息,她们世家女也苦,但是也没有这样的苦楚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