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力撑起来些许,看着画面。
“我想给你……你喜欢的,可是没来得及,这是我的……遗憾。”
陆子卿垂着眼眸,眼眶泛红,刹那间沙哑了声音,“……我何德何能,殿下,别再说了。”
“擎君……”陈靖攥紧陆子卿的手,猛地又呕出血来,双目已经失焦,唇角勉强牵动,“我的兄弟,永……别……”
萧彦捂住腰腹一片暗红在晨雾里奔跑,踢到大殿门口的尸体摔在地上,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,就听到内寝传出一声哭喊。
“殿下。”
萧彦慌了神,跑进去,抱在怀里的人像是被血染红,浸染了地毯。
薄雾消散,天清明镜不染尘埃,紫禁城的天却塌了下来,萧彦半躺在檐下的躺椅上,目光定格在那片明镜,从天明到天黑。
夜里几许繁星点点,陆子卿守在身边,随他望向夜空,轻声说:“坐了一天,晚上没吃东西,我给你拿粥来。”
萧彦轻轻摇头,握住他的手,慢慢地说:“我失去兄弟,大宁失去储君,陈昀已死,陈稷重伤,龙御军受创,你算的大凶应验了,从今往后,我身边再也没有陈靖。”
陈靖。
陆子卿又想起他抽屉里那些写给自己的信,每一封都道尽思念,情意缱绻,那是一个好人,可惜天不怜眷。
他回握紧萧彦的手,慢慢答,“命中的劫数,逃不掉,躲不过,悲伤过后该考虑往后。”
往后?
往后陈稷在陆宅,陆子卿日日衣不解带照看,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勉强醒过来,贤妃每日来两趟,眼睛都哭肿了。
盛治帝依旧卧榻不起,高简每日三顿药不间断,吊着半条命,前后两年时间,太后连失三个孙子,儿子又病重,身心受到重创病倒。
前朝除了六部老臣撑着,已无主心骨,就连久不踏足朝堂的萧琮都拄拐进入朝堂商议。
曹云冲说:“皇上不醒,三位皇子皆不在,眼下朝中上下分散,诸位大人说该怎么办?”
裴更文叹声,“这该继承的一个都不在,确实不好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