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凝视着父亲那毫无血色的脸庞,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。
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父亲的面容,却发现岁月已经在父亲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,那原本浓密的黑发如今也变得稀疏而花白。
十八年,整整十八年!
林恩的心中不停地回响着这个数字。
自从他离开家乡去追寻所谓的事业和梦想,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这十八年里,他借口工作繁忙、路途遥远,一次又一次地推脱了回家的机会。
而此刻,当他终于回到父亲身边时,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太晚了。
他想起了自己在东洋的生活,虽然事业有成,家庭美满,妻儿绕膝,但他却忽略了自己作为儿子的责任。
他忘记了父母对他的牵挂和思念,忘记了他们在远方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归来。
林恩和的手微微颤抖着,他轻轻地抚摸着父亲那粗糙的只剩下一层皮的手背,感受着父亲的温度。
然而,这温度却如此冰冷,让他的心也随之凉透。
这时,病榻上的父亲慢慢睁开了双眼。
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,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。
他用眼神示意大儿子,将守在门外的儿子们们全都召集进来。
他又对一直坐在床头椅子上的夫人示意,将他扶起来。
夫人帮他在后背垫了一个靠枕,他颤抖着双手,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封信。
林夫人接过了他手里的信,缓缓打开念道:“无命不久矣,在清醒之日,将家中财产分配如下:五子林恩义,分得侧院一座与城西医馆一座;四子林恩和,分得城北茶行一间及芳院一座;三子林恩爱,分得城北的绸缎庄一间及耦院一座;儿子林恩惠,分得城西米行一间及别院一座;大儿子林恩典,分得北渡口的鱼行一间及林府一座。至于“声合号钱庄”,则分配给大儿子林恩典和大孙子林之烆。”
林夫人话音未落,跪在地下的林恩和“蹭”地站了起来。
“爹爹!”
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,满脸怒容的质问道:“合着您大老远把我从千里之外召回,就是为了要分给我一座破败不堪的院子以及那间快要倒闭的茶行吗?难道,这就是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