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霆钧怕黛玉伤心,百忙之中还抽空来陪她说话,黛玉摇头道:“算来二舅舅也到了年纪,也算是喜丧了。何况,他看着兰哥儿高中再到做官,又有了孙子孙女,定然也是高高兴兴走的。&34;
“虽然我年幼从扬州来了京城,但跟舅舅们,可以说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。别说是我了,就是我的姐妹们,也很难见到她们的父亲。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,可细细想来,如果是规矩,那这规矩也是错的。”
“别说是父女,就是父与子,瞧着他们一年也难得见到几次,更别提好好说说话了,如此一来,父亲不理解儿子,儿子怨恨父亲的事儿,常常出现,可见这规矩是需要改一改了。”
萧霆钧听了,倒是深表赞同,见黛玉并没有太伤心,倒是让人去了一趟贾兰府上,丧礼之外,嘱咐了几句,让他丁忧一年就是了,而后继续回来替朝廷办差。
贾兰得了天子嘱咐,谢过皇恩后,先将祖父的灵柩送到京郊的觉迷寺,主要是考虑到这个寺庙平日里香火不算旺盛,倒是安静些,另外这座寺庙正处于到时候去金陵的路口,也方便些。
但贾兰万万没想到的是,当初府上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的宝二叔,竟然就在这觉迷寺内。
不过二叔已经剃发修行,做了和尚。
宝玉自然没有上来相认,贾兰也没想着去攀谈一番——二叔既然已经决定远离尘嚣,那就还是不去打扰好了。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,说什么,都没有什么意义了。
宝玉心底,却并不像面上平静。
起初,当他听闻近日将有人家要将灵柩寄存在寺中时,心中还曾闪过一丝疑惑,不知是哪家故人。直到他无意间从前来打点的仆人口中听到了“贾府”二字,宝玉的心头猛然一震,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块巨石,荡起层层涟漪。
二十年光阴,竟已悄然流逝。这期间,他从未主动打听过贾府的任何消息,仿佛要将那段繁华如梦的过往彻底斩断。然而,有些事情,即便不去刻意探寻,也如同夜空中的星辰,清晰可见。比如荣国府的抄家败落,比如惜春的风光出嫁,再比如那桩牵连甚广的谋逆大罪。
当初师父曾说他尘心未泯,执念太深,未能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