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此信落款为武崇烈,说明是一封回信,商天禄已将岭南的来信交给了武崇烈,却没能将回信送回去,反而在长安自尽,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?薛和沾起身踱步,窗外天光已经大亮,他的思绪却愈发沉郁。
推开房门时,晨光刺得他眯起眼。武昉所在的书房还亮着灯,窗纸上映着她临摹画稿的身影,薛和沾提步往那间书房走去。
薛和沾推开门,墨香混着烛油味扑面而来,武昉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,发间簪子歪歪斜斜,却正举着画稿手舞足蹈:“阿兄!快看!我复原了顾乐安的画!”
薛和沾接过半幅残画,画面上的女子半露香肩,腰间环着金铃细带,指尖拈着一颗葡萄,眉眼间似笑非笑,看似妩媚的神情却有种莫名的冷峻,裙裾飞扬下玉腿修长纤细,与丰腴的上半身有些不协调。
“竟真能复原……”薛和沾目光灼灼,忽然想起与果儿的赌约,喉间溢出一声轻笑,“是我小看你了。当年爬树掏鸟蛋的小丫头,如今竟有这般本事。”
武昉脸颊腾地泛红:“阿兄休要打趣我了,我只能画出一半……总想着补齐,却怎么都不对,半幅画对阿兄破案能有帮助吗?”她沮丧地垂下头,摩挲着指尖干涸的墨迹。
薛和沾指尖划过画中女子的金铃腰带,安慰道:“平康坊的舞姬常戴这种配饰,拿着画像一一查问,定能找到人。这可是关键线索。”
听闻薛和沾如此说,武昉登时开心起来:“只要能帮到阿兄便好!”
薛和沾笑着摸摸武昉头顶的碎发,视线再次扫过画像时忽然顿住,盯着画中女子妩媚中透着英气的半张脸,心头泛起莫名的熟悉感,却如同隔着浓雾,始终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这张脸。想到武昉对人物有过目不忘的本事,便忍不住问道:“阿昉,你仔细看看这画中女子,可曾在何处见过?”
武昉闻言却是双颊一红,小心地从袖中掏出画册,翻到最后一页:“与这女子有些像,却又不完全像。”
薛和沾看向那画册中的女子,一样的妩媚中透着英气,一样的上半身丰腴,双腿却纤细修长。只是面容长相却不尽相同,对比之下,这半幅画中的女子的五官与这股英气要更和谐些。
薛和沾凝神思索中,武昉掩着嘴打了个哈欠,熬了一夜,困意如潮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