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葬岗的静谧被他们挖坟的动静和随春生的念叨打破,林间的夜枭怪叫着飞远,红头苍蝇围绕在周围,似乎想将他们驱逐出这里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随春生也累的念叨不出来了,好在这里都是些无主之坟,埋的并不深,半个时辰过去,终于可以看见坟中尸身的衣物,果儿下铁锹的动作轻了不少,小心翼翼地挖出半个身子,岭南兵服特有的靛蓝色布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这里!”她话音未落,随春生凑了过来,然而坟茔中的腐土混着蛆虫翻涌而出,恶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。随春生猝不及防地吸了口气,随即“哇”地转身干呕,指节捏得铁锹柄咯咯作响,喉结上下滚动:“这味儿……比胡玉楼后厨的泔水桶还冲!”
薛和沾掏出帕子系在面上遮住口鼻,上前查看那具尸体,已经破烂的草席中露出半截肿胀发黑的手臂,尸身皮肤呈诡异的青紫色,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,岭南兵服布料已被尸液腐蚀得千疮百孔。
“应当就是这具了。”薛和沾余光瞥见果儿发白的脸色,摸出怀中姜块塞进她掌心:“含着,莫靠近。”说罢与石破天一同将尸体整个刨出坟堆,惊起坟头一群嗡嗡作响的红头苍蝇。
当肿胀如气球的尸身终于被拖出坟中时,石破天瘫坐在地,裤腿沾满腐泥:“这哪是人,分明是泡发的烂冬瓜!”月光落在商天禄发黑的面部,嘴角还挂着涎水状的黑褐色尸液,顺着脖颈流进溃烂的衣领。
腐臭的气息在乱葬岗上空弥漫,薛和沾石破天手中接过银针,在商天禄发黑的尸身上仔细探查。银针通体透亮,未泛起丝毫异色,他又翻开死者的眼睑、口腔,均无异状。“没有中毒迹象。”他声音低沉,冷静地描述着验尸结果。
随春生蹲在一旁,脸色苍白,却强撑着好奇探头:“还真是自杀啊?”
薛和沾握住死者僵硬的脖颈,将其微微抬起,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赫然在目,伤口边缘平滑,没有交错的划痕,显然是一击致命。
“自戕。”薛和沾言简意赅,石破天望着那狰狞的伤口,不禁倒抽一口冷气:“对自己这般狠绝,这商天禄究竟是遇到了何事,连条活路都不给自己留?”
薛和沾没有接话,目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