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后堂内,铜锅咕嘟冒着热气,羊肉的香气混着蒸腾的白雾弥漫开来。众人围坐在八仙桌旁,可谁也无心好好吃饭,眉头都皱得紧紧的,被案件的谜团压得透不过气。
随春生狠狠咬了一大口手中的胡饼,腮帮子鼓得老高,含糊不清地说道:“我今儿个可把长安城里的牙人都跑遍了!嘿,这个顾乐安,行事那叫一个谨慎!”他放下胡饼,端起粗陶碗灌了一大口羊汤,接着说,“他把那些仆妇侍女,全卖到长安外头去了!最远的都到凉州了,最近的也在洛阳!”
薛和沾夹着羊肉的筷子停在半空,沉声道:“越是这样,越得把人找回来。顾乐安既能费这么大劲儿支开她们,这些人肯定知道不少关键秘密。”
随春生挠了挠头,满脸疑惑:“可要是真有秘密,顾乐安为啥不干脆杀了她们灭口?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?”
话音刚落,原本喧闹的后堂瞬间安静下来,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随春生。随春生被看得有些发毛,连忙摆手解释:“我就是话本看多了,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嘛,‘死人才能保守秘密’!”
薛和沾放下筷子,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地盯着随春生,一字一顿地说:“但死的人多了,原本能遮掩的小事,也会闹得不可收拾。”两人视线相撞,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,薛和沾眼神里藏着警告。
随春生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,莫名有种“被看穿”的不安,他忙低下头,大口喝起羊汤。
铜锅里的羊肉还在咕嘟作响,热气模糊了众人的面容。石破天急匆匆闯入后堂,“少卿,顾乐安前一日的行踪查清了!”
薛和沾搁下手中的羊骨,将一碗羊汤递给石破天:“说!”
石破天喝下一口羊汤,舒服地叹了口气,“还得是咱们少卿的手艺。”
薛和沾不置可否,慢条斯理地吃着羊肉,等他的下文。
一碗羊汤下肚,石破天一边嚼着羊肉一边说:“昨日顾乐安午后出门,先是去了书局,买了彩楼诗会新出的诗集册子,”石破天说着喝了口汤,“随后便与友人饮酒品诗,到了酉时独自回了家。我已一一查问过他那些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