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磕了个头,声音颤抖:“我家郎君姓顾,名乐安,乃是新科举人,尚未选官。今夜郎君与友人相约饮酒,归来时有些醉了,我便打水给郎君洗漱,谁承想……”话未说完,小厮又嚎啕大哭起来。
薛和沾见他说不清楚,怕耽误了时辰,第一现场被家中不懂的人破坏,干脆沉声道:“前面带路。”
踏入顾宅便是一阵嘈杂,厢房里有人惊叫有人安抚,几个仆妇探头探脑,个个神情惶恐。穿过垂花门,绕过影壁,薛和沾在一间敞开门的厢房前驻足。屋内烛火摇曳,将地上的一片水迹照得波光粼粼,檀木书案倾倒在地,宣纸散落各处,墨迹被水晕染成深浅不一的灰。
顾乐安的尸体趴伏在铜盆旁,铜盆里的水还在微微晃动,他的口鼻处满是白色泡沫,双眼圆睁,死不瞑目。薛和沾蹲下身,指尖悬在尸体脖颈处探了探,心生疑惑——顾乐安身上虽有酒气,却并不浓郁,就算醉酒,也不至于完全丧失行动能力,怎会在室内溺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