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十点,阳光终于穿透雪雾。桑霁月对着镜子涂上润唇膏,故意让唇裂的缝隙露出自然的粉色。经纪人发来的活动流程表上,“遮瑕补妆”环节被她用红笔划掉,改成“与观众分享护腕的故事”。
排练室的地板上,散落着她这半年来的“失败品”:绣坏的蓝雪花、断成两截的遮瑕笔、还有从碎钻手链上掉落的水钻。她忽然捡起颗水钻,把它粘在护腕的缺口处——不是为了遮挡,而是让光从钻石与布料的缝隙里折射出更多棱角。
手机弹出桑疏晚的消息,附来段视频:破茧在山区小学的课堂上,举着桑霁月的排练室照片问孩子们“月亮的缺口像什么”,戴助听器的小女孩说“像妈妈拥抱我时弯起的手臂”,留守儿童们用蜡笔在自己的“伤疤”画纸上添满星星。
“下午来试镜室旧址吧。”桑疏晚的消息让桑霁月指尖发颤,那个在记忆里下了十二年暴雨的地方,即将被改造成公益剧场。她望向腕间的护腕,蓝雪花丝带不知何时勾住了戏服的线头,在微风里晃出当年试镜室漏雨的节奏。
收拾排练室时,桑霁月把碎钻手链放进了储物柜——和十二年前藏护腕的位置一模一样。镜中的自己戴着旧护腕,唇裂在阳光下清晰可见,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《承缺》里那个在戏服缺口绣星星的化妆师。
离开前,她在排练室的落地镜上贴了张拍立得:自己与桑疏晚的手交叠着,两道伤疤中间,是破茧画的小月亮,缺口处写着“光在这里”。雪不知何时停了,暖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,在镜面上流淌成河,载着所有的缺口与遗憾,向更明亮的地方漫去。
公益剧场排练厅的顶灯在上午九点准时亮起,桑霁月对着剧本核对《承缺》第二幕的走位,水袖上的蓝雪花水钻在落地镜里碎成点点星光。后排传来高跟鞋跺地的声响,饰演“年轻化妆师”的小配角陈雨欣正指着她的护腕冷笑:“桑老师戴这么贵的护腕来排练,是怕我们这些小演员摸脏了您的‘勇气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