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的面容苍白如冷玉，未干的潭水顺着她的下颌滴落，每一滴都映着奇异的光晕。
姜晨踏出水面的刹那，周围的异变藤蔓如潮水般退去。那些往日凶悍的植物此刻蜷缩着藤条，末梢低垂触地，像是在行某种古老的礼节。
况朔和霍川站在原地，所有的质疑与猜忌在此刻烟消云散。他们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，终于明白——
她从来只是迷失的族人。
“我会安排飞行器。”梅莱娜的声音依旧平稳，但她的目光还是不经意间避开姜晨“你的同伴可以安全离开。”
姜晨没有回答。她只是轻轻抬眸，漆黑的瞳孔中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暗芒。仅仅这样一个动作，梅莱娜就感到有冰冷的刀刃沿着她的脊椎游走——那是红蟒捕食前的战栗感，她再熟悉不过。
“嘶——”
潭中的红蟒突然扬起头颅，金黄的竖瞳死死盯住梅莱娜。它鳞片摩擦的声音不再刺耳，反而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。
“我希望他们在我向您宣誓后离开，也算做一个了断。”姜晨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残刀，刀鞘上的纹路与肌肤上的图腾隐隐呼应。
梅莱娜沉默片刻，目光扫过姜晨眉间那抹若隐若现的黑金色印记。她深知，眼前这个少女的宣誓已成定局，那些悬塔人的去留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“好。”梅莱娜沉声应道，嗓音中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压。
她与霍川并肩向前走去，厚重的祭袍在石地上拖曳出沙沙的声响。姜晨站在原地未动，只是微微侧首，与潭中的红蟒对视——
那一瞬间，她漆黑的眸底有一缕金芒流转，与红蟒的竖瞳如出一辙。蟒蛇的鳞片微微震颤，发出近乎愉悦的窸窣声。
当打开密室的门的一瞬间，莲雾站在角落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她注意到姜晨眉间新浮现的图腾时，瞳孔骤然收缩。那是计划之外的变数，但她很快垂下眼睑，将所有情绪掩藏在低垂的睫毛之下。
姜晨缓步走向莲雾，梅莱娜回头瞥了她们一眼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带着霍川消失在长廊尽头。
石室内重归寂静，唯有红蟒的尾鳍偶尔划过水面的轻响。姜晨站在莲雾面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