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着厚重冬装的青年勒着缰绳,跳下马车,他的动作连贯而利索,接连数日未曾好好休仍旧双眸熠熠,接了江知寂的命令,便马不停蹄而来。
江南一带,世家豪族最多,便是书局也多,造纸坊更是比其他州府加起来都要多得多。
江南的冬,并不如同太原那般迫人的寒冷,柔和的、透骨的湿防不胜防。
他们要做的事情,便是收购纸坊。
被单独挑出来的几人都是脑子灵活好用的一把好手,即便是谈判也不在话下。经过几番讨价还价,便是最难说话的老翁也败下阵来,将纸坊拱手相让,只是从中所得利润并不在少数,即便有人对此颇有微词,可见到大把大把的银票,也心中暗喜。
至于纸张,在不同书局换了,为了防止引人怀疑,日日换了不同的人去买,所得白纸甚多。
相隔几千里的太原府内,冬雪停,天际初霁。
一线白光落在鸿蒙的天穹中,懒倦落下,毫无温度。
清音被温绮罗遗忘许久,原本来随同和茶叶经销商协同合作,无奈水患横行,打破原有的计划。此后的数日,温绮罗日日夜夜忙于赈灾,压根无暇顾及此时还有个清音在。
垂眸看向未完成的棋局,数百年来无人破解此棋局,不管是白子先行还是黑子先行,都无法破解此局。
袖长手指执着白子,滞在半空。
虽说是在自我对弈,可清音眸光微散,显然心不在焉。
心中微妙的失落感油然而生,他终于还是静不下心,啪嗒,白子落在棋盘上的某处。
门扉启动的轻微声响打断了房内宁静,张扬悦耳的女声带着些许笑意,“落在此处,不出五步,你必输。”
熟悉的声音让清音一时间倍感恍惚,他惊疑自己是否在做梦,可回过神却发现温绮罗一身素衣,身形窈窕,虽然并未穿金戴银,可一支素雅玉簪仍是遮掩不住的贵气。她捏着一枚白子,低眸敛笑,将那枚白子置放在更加合适的位置。
“下在这里,虽然不会赢,但对方定然亦是会觉得棘手。”温绮罗精致的眉眼之间满是坦然自信,她这才笑着看向清音,“清音,别来无恙。”
“想来女郎早便把我忘记在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