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撑伞而来,其人一身青衣,衣角惊掠飞雪,行迹温雅。
凛冬腊月,又是霜雪天,人迹罕至,鲜有人登门。钱庄的东家捧着汤婆子,颇为懒倦地微阖眼皮。
忽然听闻有细细脚步声由远而近,昏淡的光线中,他倏然抬眸,只见来人合伞,音如金玉,背着光线,只勾勒一个朦胧颀长的身影。
等那声音走近了,东家面上的困倦一扫而空,毕恭毕敬起身:“主子。”
余光中,江知寂肩上发梢都有飞雪,应当是一路步行而来,并未乘坐马车,除了身上的淡淡药香,亦是带进来窗外的冷冽霜气。
“起来吧。”江知寂淡淡道,声音中并无温度,而是直截了当,“取来五十万两白银,记我账上。”
五十万两并不是一笔小数目,相当于直接抽走了其中的多半。
江知寂面色不显,东家低声称是,不多时,便取来差不多数额的银两,厚厚的一沓银两叠放得整齐,并有浓郁油墨香气。
“主子,这便是五十万两。”东家小心翼翼道,不断端详江知寂脸色,见江知寂脸色温和,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。
钱庄少不得和主子所做的事情打交道,只是以往都是主子派人前来,他自己已是记不清楚上次见到江知寂是何时,如今再次见到,不由得心神恍惚。
江知寂看着这些银两,再押上温绮罗所赚的银两的大半,想来是够了。
他带着银两,抬眸却见温绮罗正在街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。
“你在此等了多久?”江知寂声音微沉,快走两步走近温绮罗,只见她环着双臂,衣衫如火,眉目沉静,眉眼之中带着灵动狡黠。
“取了些银子,不曾想在此见你。”温绮罗晃了晃手中的令牌,凭此令牌,便可到钱庄内取到相应的银钱,“既然这般赶巧,不妨一起走,如何?”
她双手负在身后,可被冻得发红的手指足见在此等候良久。却也不进前,只是在冰天雪地中候着。
江知寂微微颔首,撑开油纸伞,打在温绮罗身上,温绮罗的双眸冷清,分不清楚与雪色孰冷。她咬着唇,含笑看向江知寂。
“知寂取了多少银钱?”温绮罗眸光流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