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环快步前往官署。
“贾千户。”蟒袍太监起身相迎,正是御马监三把手梅渊。
“梅公公。”贾环抱拳执礼后坐在太师椅上。
梅渊满脸羞愧,喟叹道:
“杂家都不知怎么开口,那侄儿恬不知耻,妄想着走捷径,幸好只是科举,应该不严重吧?”
“只是科举?”贾环摇头失笑:
“科举乃为国选才的国策!但凡有不公之事,天下舆论鼎沸,别说我锦衣卫千户,纵然是内阁首辅,对每届科举都怀着敬畏之心。”
“梅勤行贿买通主考官,情节特别恶劣,为了严明法纪,为了震慑心怀不轨的考生,恐怕要斩首示众。”
梅渊沉默不语。
一桩小小的院试案,竟然落到锦衣卫头上,还是一个千户卫所!
倘若是刑部或者府衙大牢,还能用权力施压,可面对一个刚刚扳倒戴权的千户,他完全没有资格威逼。
梅渊面带怒火:
“其余考生释放,杂家侄儿就得抄斩?”
贾环面无表情道:
“梅公公来之前应该了解过科举禁律,涉案主考官抄斩,首恶抄斩,其余舞弊者杖刑以示惩戒。”
听到这话,梅渊心急如焚:
“贾千户,其实就你一句话的事,问斩改为发配边疆。”
贾环表情为难,思索片刻,叹气道:
“一桩小事。”
“请说。”梅渊目光灼灼,原本有两个侄儿,一个死在津门,诏狱里面的那个是传宗接代的独苗!
贾环直言不讳道:
“蜀中太监薛福,若能提供他的把柄,梅勤可以转到刑部大牢,由三法司处理。”
什么?
梅渊瞳孔骤缩,立刻否决:
“薛镇守为人正直,素来没有恶名!”
贾环笑而不语,端茶送客道:
“夜已深,梅公公回内廷吧。”
梅渊脸庞紧绷,一想到侄儿的下场,思考许久后,压低声音说:
“一年前,薛镇守为了清剿两万土匪,向朝廷上书拨发军饷,总共有三十万两银子,曾经隶属御马监的小黄门返京时无意提过一嘴,说土匪只有两千乌合之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