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的甘阳县城,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云层下。今天天阴,春风吹来的时候,感觉到浓浓的寒意,似是倒春寒的味道。单薄的灵生,打了个寒颤,紧接着好一阵哆嗦。不知是冷还是怎么着了,像风中的飞絮般,摇晃得无着无落,像一个毫无保障的小生命。
年春和安宁便争先恐后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。灵生麻木地接受着闺蜜给的温暖,麻木地跟着她们满大街转。
在路人的指引下,终于在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找到一家卖寿衣的店铺。年春和安宁让店铺老板给配齐全套的寿衣,因为她们都不懂。老板说恐怕配不齐,只因他这里没有卖寿鞋。
老板把寿衣打包好递向她们的时候,灵生没有接,她别过脸去不看那包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寿衣,感觉无比刺眼,也无比的棘手。接过那包寿衣,就像要让她亲手送走他一样,让她的心疼了一次又一次。
两位闺蜜见状,了解她此时的心情,安宁抢先接过了包裹。灵生的眼泪就没有停过,脚下虚浮,像踩在棉花上,完全靠着两位闺蜜的支撑才能勉强前行。
在寻找卖寿鞋的路上,遇到一些熟人,欲要上前与她们打招呼时,看见灵生的样子,都默默地走开了。
这些人都知道高星不好了,看到她们手里的黑色包裹,大都也心里是明白了怎么回。
这个时候,选择不打扰就是最大的安慰和尊重吧,那份无言的默契也让年春和安宁感到些许的欣慰,她们也很害怕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灵生,随便一个问候都是在触碰灵生那沉甸甸的轻易就要炸裂的悲伤。
可偏偏还是遇到了一个不那么有默契的人,那是灵生母家的远亲,跟灵生母亲年龄相仿的老阿姨。
她看见泪流满面的灵生,神色恻然地凑上前来,一边给灵生擦眼泪,一边问道:
“你在街上做什么?高星怎么样了?”
瞟了一眼安宁手中的包裹,明白了,
“哦,哦,不怕,孩子,坚强一点,这是他的命,你不要太想不开了。”
一听这话,灵生哭得更厉害了,实在难抑心中的悲痛,伏在年春肩上失声痛哭。
“阿姨,我们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年春一边轻拍灵生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