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姝十指死死抵着宇文护,却如蚍蜉撼树,根本扭不过他厚重力道。
挣扎间,一滴泪滑落,不知何时,绷紧的脊背渐渐失了力气,终是化作他臂弯间渐渐消融的雪。
宇文护察觉怀中人的软化,力道不觉转柔,却反而触及更深的渴望。
他指尖陷入秦姝青丝,正欲俯身——
“将军末班渡船将至。” 门外突如其来的禀报,瞬间打破满室旖旎。
宇文护略略撤身,掌心仍抵着秦姝后颈,额头相贴传着炙热,呼吸交错在咫尺凝成白雾。
“秦姝,”声线沙哑,抑着万千情绪,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渴求。“跟我走!”
“你走!” 秦姝猛地别过脸去,“不然我会杀了你,杀不了你,我便去死!&34;
宇文护叹笑一声:“若没有旁人,我倒甘愿死在你手里。”说着轻轻收回双手,霍然起身
到了门口再次驻足,回眸深深望向秦姝,饱含眷恋,终还是转身跨出门槛,急促脚步渐渐行远。
秦姝望向案上酒壶,突然抓起仰首便灌,此刻只觉恨极了自己。
高澄撑额瞌睡,睫羽轻颤,蓦地惊醒,仰头正见母亲为他覆上狐裘。
“子惠,可是梦魇了?”
高澄缓缓坐直,喉结滚动半晌:“阿娘,儿梦到了阿姝她如今生死未卜,可父亲如今这般我又不敢问他。”
抬头凝向娄昭君问道:“您说,父亲这次又让她去做什么险事?难道阿姝就回不来了?”
娄昭君只叹了口气,眼底泛着一丝冷意:“既然乏了,便去歇息,好过在此徒增烦忧。”
说完,便行至高欢榻侧,缓缓坐下,高澄只得收心,继续处理案上公文奏事。
娄昭君凝着丈夫病容憔悴,这些日子,眼泪流干了,神明求遍了,此刻只觉得心头一片死寂。
正月朔日,街巷正是人声鼎沸,忽听一人喊道:“快看、快看,天狗吞日”
顿时所有人纷纷仰头望天,只见太阳渐渐为一黑幕遮挡,最后只剩一道勾角,天地此刻晦暗如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