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惨烈的一幕,他亲眼看到了大哥出城去投降议和,满心期许着能换来和平,可换来的却是被当场砍下脑袋,那颗曾经意气风发的头颅,被高高挂在写着大大的齐字的王纛之上,在风中摇摇欲坠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不甘。
那一刻,他好像忘记了怎么哭泣,怎么哀嚎,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。紧接着,父王出城奉玺投降,本以为能保全国祚,可换来的却是在众人面前被陈礼当场格杀。鲜血在土地上蔓延,刺痛了他的双眼,也碾碎了他的世界。
他在那场动乱中失去了所有亲人,也失去了所有地位,他全怀根本就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小王子,他只是一个在乱世中甚至无法靠自己活下来的无助小孩子。
不知过了多久,吴泽缓缓睁开了眼睛,那双眼眸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疲惫与迷茫。他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热茶和身上柔软的薄毯,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满脸担忧的吴怀,眼中闪过一丝愧疚。
“让你担心了。”吴泽的声音略带沙哑,像是砂纸摩擦般粗糙。
吴怀摇了摇头,“哥,你到底在侯府忙些什么?为何每次回来都这般疲惫?”
他记得,是吴泽在那破败不堪的寺庙里救下了他,从那场熊熊燃烧、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大火中把他带了出来。是吴泽告诉他不能再姓全了,夏国已经被灭,顶着全姓招摇过市,只能等着凌丕的斩草除根。是吴泽带着他,从千里之外的夏地,一路辗转来到了而今的雅安,投靠了温府,给了他新的生命,让他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气。
吴泽沉默了片刻,像是在斟酌着用词,缓缓开口道,“最近侯府事务繁忙,侯爷信任我,有些事都托给我来做。”
吴怀静静地看着吴泽,他心里清楚,吴泽并没有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。可他也明白,哥哥这般隐瞒,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徒增烦恼。
吴怀没有再多追问,只是乖巧地点点头,眼中满是关切:“哥,你奔波了一天,快回去好好休息吧。晚饭我出去买点就行,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?要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