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二妞:“我的天呀。我从外边进屋都熏得恶心,她就不下炕。”
“那你爸呢?”
“到生产队当老更倌儿(饲养员)去了。黑白不在家。”
“还别说,你爸当饲养员真合适。”
二妞红着脸说:“华子哥,你这还有吃的没有?在你这待一会才觉得饿。我家实在吃不下饭去。”
“我去给你做点。”
“我帮你做……”
吃过晚饭,华子又来到生产队。柳子富当了饲养员,生产队大炕又成了他们这些人发布新闻,扯淡娱乐的场所。华子还给柳子富买了一台新出的交直两用红灯牌收音机。
柳子富正在忙着喂马,他告诉华子,黑犍子没回来。
华子让他安心喂马,自己去找找。
初冬无雪,黑犍子十有八九是在卡巴裆沟。华子出了村子一路向东,翻过榛柴岗子,就是队里的苞米地。这是今年康富当队长耕种的唯一一片苞米。苞米地再往东边就是卡巴裆沟西南侧的山梁,本来没有名字。华子就叫他东坡梁子。翻过东坡梁子,就能找到黑犍子。
远处的山林间又传出一阵悠长而凄厉的狼嚎骤然响起,穿透了寂静的夜幕,仿佛能直达人心底最幽暗的角落。这狼嚎,带着原始的野性与不羁,回荡在山谷之间,随着狼嚎的持续,山林中的其他生灵也开始有了动静。夜鸟被惊醒,偶尔发出几声急促的啼鸣……
狼的声音,时而低沉如远处的雷鸣,震颤着山林的每一寸土地;时而又尖锐高亢,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夜空,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。
随着狼嚎的此起彼伏,山林间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……
华子犹豫了,他停下脚步向四周凝望,黑黝黝的,一切都朦胧在夜色里。
狼嚎过去,他分明听见粗重的呼吸声从草丛里传出来,是黑犍子!
它卧在地头小路的衰草里。仿佛在等着华子。
华子走到他跟前,拍拍它的脑袋。黑犍子摇摇脑袋,并不起来。再拍拍,它还是摇脑袋不起来。是不是病了?
听听呼吸,按按肚子,没什么毛病啊。华子蹲下身查看它的鼻子,湿润清凉,呼吸均匀有力。什么意思?
华子一抬头,只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