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师父陈老头的书里曾提过,这座天下的地方制度乱得离谱。有的城池归贵族管,有的设县令,甚至还有贵族和县令共掌一地,各自占地为王。陈老头还抱怨过一句,说什么“郡县贵族共治,不如退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废了地方制度省心”
独孤行当时读到这句,觉得老头牢骚满腹,可如今身处小莽城,他隐约明白了点——这城里连个像样的管事人都瞧不见,乱成这样。
他摇摇头,暗叹师父见识广博,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门清,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学来的。
转了一圈,独孤行也没瞧出什么大户人家,街巷尽是低矮的泥墙屋,偶尔有几间青砖宅子,也透着股败落的寒酸。边界城嘛,他心想,也没啥好奇怪的。
回客栈的路上,夕阳斜挂,天边一片红。
独孤行拐过一个街角,忽地听见一阵闷响,夹杂着孩子的哭喊。他循声望去,巷子里几个街溜子正围殴一个瘦小的乞儿。那男孩十一二岁,衣衫破旧,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蜷在地上抱着头,大声哀叫。
领头的男人膀大腰圆,棉衣敞着,露出胸口一丛黑毛,笑得一脸横肉乱颤。身后两个跟班,一高一矮,高得像根竹杆,正起劲地踹那男孩,“小瘪三,敢偷兄弟的钱包?活腻了!”
独孤行脚步一顿,本想绕过去。他向来懒得管闲事,江湖路走多了,早就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。
可那男孩的惨叫声,让他莫名烦躁。他停下脚,皱眉自语:“唉……我什么时候变得跟师父一样了?”
男孩又是一声惨叫,“住手!”他终于忍不住。
那群街溜子齐刷刷转头,领头的棉衣男上下打量他,嗤笑一声:“哟,哪来的毛头小子?想逞英雄?滚一边去,别坏老子兴致!”
独孤行没吭声,那男孩蜷在地上,偷偷抬眼瞧他,目光里带着求助的眼神。
高个子跟班啐了口唾沫,嚷道:“这小子毛都未长齐,装什么大侠?哥几个,给他点颜色瞧瞧!”
领头的汉子,拳头攥得咯吱响。他见独孤行上前一步,冷哼一声,挥拳就砸了过去,拳风呼呼,带起一阵尘土。
独孤行侧身一闪,手腕一翻,扣住那汉子的手臂,顺势一扭。壮汉吃痛,嚎了一声,身子歪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