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筒子楼,魏家三人都围坐在炉边,炕上多了几床破被褥,是邻居老太太好心借的。
廖沁雪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,身子缩在墙角,嘴里还喃喃着什么。
“怎么样?”徐秀芬问。
魏振国没吭声,只是脱下大衣,挂在墙钉上,沉默着坐下。
气氛压抑得像沉到水底。
半晌,他才吐出一句话:“没人愿意沾咱们家了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徐秀芬声音颤抖。
“……干苦力。”
徐秀芬像被雷劈了一样:“你疯了?你堂堂一个科研院的人,去干苦力?人家认得你怎么办?”
“饿死在这儿还是丢脸出去挣钱,你选一个。”魏振国一字一顿。
魏长冬忽然开口:“我去吧。”
魏家被彻底清查,火车站那边收到风声,已经把魏长冬辞退了,他现在连清洁工都做不了。
魏振国和徐秀芬听得一愣。
他低着头:“反正我也什么都没了,你们说我不成器,那我就出去搬砖、扛麻袋,总比窝在这儿看着她疯疯癫癫强。”
徐秀芬吞吞吐吐地说:“可是你的腿怎么做重活?”
魏长冬说不出话来。
魏振国又是无奈地叹了气:“行了,明天再说吧,累了,你去煮点饭吃。”
魏家的第一晚过得极为狼狈。
筒子楼没有取暖设施,风从门缝灌进来,连水都要下楼去打。
徐秀芬缩在炕脚,整夜没合眼,怀里抱着被褥都没暖出温度来。
魏振国那口气压得更低,盯着天花板,像是随时可能断了最后的神经线。
魏长冬坐在炕角,裹着一床旧棉被,右腿裹着的布带已经被冻得硬邦邦。
魏振国声音低沉:“明天我去外面找点活干。”
徐秀芬抬头,“你?你干得动吗?”
魏振国没说话,嘴唇紧紧抿成一道线。
他曾经是人上人,现在去搬砖、卸货,没人会认他,也没人敢认他。
但他们要吃饭,要活着。
次日早上,魏振国出门去了工地。
没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