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长冬没说话，他站在门口，双手插在兜里，望着黑漆漆的天井，嘴里一股子铁锈味。
他低头咬破了嘴唇，才发现自己牙关咬得太紧。
魏振国还站在门槛外，脚像钉在地上，迟迟不肯迈进那扇门。
他一生风光，曾经在会议室里一张嘴能定乾坤的人物，现在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。
“都进来吧。”徐秀芬声音嘶哑，“外头风大。”
她没再哭，也没闹。
眼泪流干了，脸上剩下的是灰败和憔悴。
她咬牙转身，弯腰拿起一把旧扫帚，劈头盖脸就开始扫地，尘土翻飞，像是在给过去下葬。
廖沁雪坐在炕角，搂着魏长冬，一边咯咯笑，一边轻轻哼歌：“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？我梦见你穿西装了，可好看了……”
魏长冬烦躁地别过头，他现在只要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，整个人像被捏住了命根子。
“爸、妈，这事不能拖了。”他低声说，“她这样疯下去，总有一天会出事。”
“出事？”
徐秀芬把扫帚往地上一杵，瞪着他：“她现在这模样，是为谁疯的，你心里没点数？当初说了让你别管她，她就是个疯子，就该死在外头，你偏不听！”
魏长冬脸一阵青一阵白：“我……”
他现在也后悔极了。
不该因为一时的于心不忍而拖累自己，可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。
魏倩在一旁冷笑：“哥，要不是你以前摇摆不定，我们家怎么会成这样？当初你早该跟姜远寒离婚，她就不会闹出后面的事，表嫂也不会疯！”
听到这话，魏长冬更怒了，刚要骂回去的时候魏振国迈进了门，开口就是一口冰：“吵什么吵？还嫌不够丢人吗？”
屋里一下安静了。
魏振国走到窗前，拉开那张破窗帘，看着外头昏黄的天色。
他忽然觉得有点想吐，胸口憋得慌。
这地方太窄太闷，像口棺材。
“先住这里对付一段时间。”他说，“明天我出去看看，看还有没有熟人能帮一把。”
徐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