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多分钟后。
沈听晚折回医院。
沈秋棠的薄棺已经从楼顶抬下来,暂时放在医院停放尸体的敛堂里。
棺盖还没合上。
人走茶凉四个字。
沈听晚今天算是切切实实领会到了。
她给看守敛堂的义工塞了些钱,低声道,“帮我给她找块公共的墓地,好生安葬了吧。”
沈秋棠死了。
死得毫无声息。
就好像这乱世里,随意倒毙在路边的一条狗。
下午的时候,她的新坟立了起来。
青石墓碑上除了沈秋棠三个字,再没有别的。
沈听晚买了束白色雏菊,放在了墓碑下。
也放下了多年来,和沈秋棠之间的那些恩怨。
离开墓地时,北城突然起了风。
路上的行人匆忙往家跑,大喊着变天了,快收衣服。
沈听晚裹了下身上的风衣,回了司令府。
蒋欣已经告辞离开。
院子里,瓶儿和梅笙抱着陆时寒和陆知雪,正笑的开心。
听到沈听晚的脚步声,瓶儿和梅笙默契回头。
他们怀里的两个奶娃顿时瞪大了眼睛,冲沈听晚伸出手,踢着小腿等着她抱。
这一刻,沈听晚眼里的灰色调,瞬间变得鲜活有色彩起来。
被死亡影响到的低郁心情,跟着一扫而光。
生命短暂易逝,却又如此绚丽。
那墓碑下的新土,终将会被春雨催生的嫩芽冲破。
眉宇间的褶皱,总会被婴儿稚嫩的掌心抚平。
生命交替,不过是一场波动不止的潮汐。
亘古不变,交替往复。
当浪花褪去,海岸上总会留下密麻的新生贝壳,在浅浅呼吸。
生命里那些喜怒哀乐,悲欢离合,都比不过此时此刻。
唯有眼前,才是来人间一趟,最该握紧的光。
沈听晚的心情豁然开朗,伸手接过两个孩子,紧紧抱在怀里。
陆时寒和陆知雪伸出胖乎乎的小手,咿咿呀呀的挥舞着,笑得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小牙。
白生生的,比珍珠还好看。
“夫人,你忙了一天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