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磬、钹、铙、鼓、号等各种乐器的伴奏之下,那连绵的梵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。
那似唱似咏的语调,听在耳中,不仅没有佛家的那种清净安宁之感,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妖异躁动。
初时似是隔得很远,眨眼间便到了近前。
队伍中的人影面貌也清晰起来。
全是清一色的女子,衣着华丽,头戴笠帽,帽沿垂下黑纱,在晚风中轻轻飘动。
其各自手中,有的捧着乐器吹奏,有的打着华盖、举着仪扇,各不相同,却皆是面无表情。
队伍中间有数人抬着一座莲台法驾,法驾四周有白纱垂落,上面隐约坐着一头顶高帽的僧人。
僧人看不清容貌,却显得无比庄严肃穆。
蔓延的迷雾,高亢到有些尖锐的梵唱,神圣威严的僧人,还有衣着华丽、面无表情的女子。
这一行人搭配在一起,于这荒野中蓦然出现,给人一种不祥又极度诡异的感觉。
且仔细听那梵唱佛音,能听到那声“南无阿弥陀佛”中,根本就没有“佛”。
而傅月池却越听越沉浸其中,手一松,背了一路的吴雨滑落在地也未有丝毫察觉。
她自己也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眼神空洞。
那绝美的脸上流出笑来,似是突然间得到无尽的平和,脑海意念中不再想着吴雨,不再念着找大夫,不再有对自己将死的不舍难过。
队伍从傅月池面前走过,当那莲台法驾经过她身边时,上面端坐的高僧突然开口。
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!”
随着那尖锐好似女子的声音响起,整支队伍突然就停了下来。
“众生皆苦,万相本无,无需自渡,自有佛来,这女施主与我佛有缘。”
其法驾旁一名女子走到傅月池面前看了看,回头说道:“启禀法丈,这女子中毒已深,死期将至,怕是不堪大用。”
那僧人说道:“无妨,要的不过是一具躯体,一副皮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