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绕远点,不要惊扰太子车驾。”
她素手撩开帘子,小声地对车夫叮嘱,眼睫颤动不安,心中怕的哪是惊扰。
怕的是那晚在曲生楼顶层,看烟火时,他阴沉狠戾的那句话。
他喜欢的,他一定要得到。
姜晚笙有些信,这个人除了在榻上,会说些浑话,其余时间言出必行,她真是怕了。
虽然那日后,他没再找过她,可心脏总是提着,没有一日能安生地放到肚子里,寝食难安。
“小姐?”翠儿看她发怔,晃了晃她胳膊。
“你自己在此处清点吧,封箱之后,不必汇报了,我去小憩一会儿。”
妆奁盒前,美人斜支着脑袋,打瞌睡,眯缝着眼,手探向镜前,摸上一支发钗。
样式简单,色彩单调,是哪一年秦蓁蓁送她的。
旌旗黯淡,天幕昏沉,秦蓁蓁穿着干燥的铠甲,站在十字木架前,双臂打直,麻绳绕过手腕,腰腹,将她绑成个“十”字。
她的脸上皮肤粗糙,肤质暗红,嘴皮却泛白,有些皲裂。
脸前伸来一只手,拿湿棉布擦了擦她的嘴,然后举着圆木筒杯,给她喂水,叹道:“小姐,您跟将军认个错。”
秦蓁蓁咕咚喝了两大口水,喉咙滚动,“我没错。”
士兵叹一声,不再劝了,举着手,喂她喝水。
半晌,秦蓁蓁脸色恢复了些,嗓音干冷,“但是他有句话是对的,军营里没有父子父女,也没有主仆,不要叫我小姐了。”
姜晚笙这日,和裴景一起逛京都珍宝阁,首饰钗环琳琅满目。
一面水滑的琉璃镜前,姜晚笙低声,“昨晚,我梦见蓁蓁了。”
裴景正拿了一金色的方形盒,盒内铺红,赤金手环色泽夺目,他执给她,边道:“笙儿是想要她参加婚礼?”
两人身后跟着一串丫鬟小厮,光在琉璃镜前就有四五位。
姜晚笙摇头,露出个浅淡的微笑。
是挺想的,但是太给裴景添麻烦了。
而且,她心里非常不安,总觉得,婚期越推越不安全。
这日回府后,裴景同父亲商谈,裴家书房,裴相着便服,脸色肃穆,听完儿子推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