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眉看出了他的心思,直言道:“殿下还有什么难事,说了,一起想办法。” 事关重大,大到黑云压城;山雨欲来,已见风紧树摇。高炽还是犹豫了一下,沉重地说:“午后还有一个恶信,父皇说的,但凡我处理的政务一律废止。一旦是真的,我皇太子的脸面往哪放啊!”
“这——”连晋眉也大觉惊讶了。 父皇于太子的所有言词和处置她都往好处去剖白,让丈夫宽心,但废止他处理过的政务,就等于否定了他监国时的一切,这比直接废了太子也好不了哪去,即使晋眉再聪明, 遇上这样的难题,也不知该如何转圜了。
丈夫的以退为攻,不在父皇前说一句弟弟的坏话,她很赞成,仁者无敌,这也算是个波涛汹涌下的良谋。但连汉王搅乱南京、淫乱孝陵、以致最近挝杀徐野驴的一系列触目惊心、 嫁祸他人的事件都不说,她又不赞成。且认为这种“仁义”未免愚蠢,就像当年的宋襄公不击半渡泓水的楚军一样。但女子的三从四德,太子妃,皇帝的儿媳,这些称谓把她的作为限定死了,对丈夫,他只能劝,劝说不成,也只能依,再回头疏解受了夹板气的丈夫。
这个突然的消息,让她这个有着“小诸葛”智慧的太子妃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,一 时无招去对,无计可施。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心底宽敞,心中虽已猜到了七八分的厄运,强装欢颜也要为丈夫宽心。
“道听途说未必都是准信。”张晋眉语焉坚定,“这些年,宫里宫外多少谣言,殿下淡然处之,闲庭信步,不也过去了吗?臣妾想,父皇真的那样做了,尴尬的不是你皇太子一个人,说小了,是辅助你监国的一群人;说大了,是整个大明王朝。再说句笑话,你任命的官吏皇上可以免了,可你赈济过的受灾百姓的粟米能让他们吐出来?你接待的遥远的 海外贡使能让他们再回来?都不可能了,有些只是说说而已。往坏处想,既使真那样,殿下也要宽心,像减膳一般,就把它当做父皇对你的考验,我们再想法应对就是了。”
“太子爷和张妃娘娘该用膳了。”殿门外轻轻一声喊,两个小内侍各端着一个膳盒走进来。高炽早饿得前心不搭后背了,眼巴巴望着香气扑鼻的膳盒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