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该死!臣该死!”纪纲磕头如捣蒜,身心俱虚,豆大的汗珠滚落到地上,因用力过猛和身体虚弱,头触地的同时竟天昏地暗,几乎昏厥,最后干脆伏在地上,半真半假浑身打颤。这样看来,该杀的五城兵马司和应天府已握住了实据,且已禀报皇上,锦衣卫虽也侦知了细节,又怎能把汉王抖出去,先扛着,看看天威再说。
“臣一个山野诸生,穷困无依,似做梦一样,得遇皇上,”他想以叙旧打动皇帝,念旧日之情,模糊今日之事。
“蒙皇上奖擢为二品大员,尽想着天下太平,心也就懒散了。上不能匡主,下无以益民,庶务荒废,尸位素餐,未能尽职如陛下所望,请皇上降罪,臣万死不足以报陛下阳光雨露之恩。”
“朕现在还不要你死,”永乐压低声音,带着狠劲,“是谁让笪桥垮塌,让南京城鸡犬不宁,是……”他本想说是不是皇太子在扰乱圣心,以试纪纲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“这——”纪纲还是敏感地颤抖了一下,稍一犹豫,还是秉了进宫时的思绪,“皇上, 臣没抓到一个人,手里没有任何凭据,是臣失职,无颜面对皇上。”
“看来,锦衣卫已不是朕的锦衣卫,是你纪纲的锦衣卫了。”永乐横眉立目,语气中有说不尽的失望和哀伤。
和皇上离心离德,那还有好吗?纪纲真的害怕了,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磕头,他狠命地以头触地,一声接一声的响震撼着殿堂,嘴里还不住地咕哝着。
“皇上这样说,臣只有一死以谢陛下了!”若是皇上抓他下狱,来个请君入瓮,让他也去尝尝锦衣卫那些求生不成、求死不得的刑具,夹棍、辣椒水,老虎凳、滚顶板,就他这个被掏虚了的身子哪里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