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皇上下旨逮解缙入狱,他欣喜若狂,想着汉王的阴谋,想着必会牵进的一大批人, 想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又将随着滚滚的车轮流入纪府,他简直是心花怒放了。管他冤枉不冤枉呢,只要自己得钱,抓谁都行啊!他心下高兴,连晚间散班回府,都觉得马蹄轻快。
回府之后,马上在他巨大的花厅里摆上酒席,小太监伺候着,自己居高坐了,将府里所有的美人都叫来陪酒,在优童们一阵阵悠扬的乐声中,数十个美人莺歌燕语,轮番把盏, 他虽只是象征性地抿一点,一圈下来,也有了七八分醉意,把管家纪虎叫到跟前时,舌根便有些发硬,话也语无伦次:“把那年、籍没建文二弟吴王的冠服和器物取来,他早就废为庶人了,这王爷本该就是我的。”借着几分酒劲,纪纲俨然是天下第二了。
纪虎面有难色,劝道:“这怕不合适,万一有人告老爷僭越,就是死罪啊!” “你称我什么?混账!孤是千岁,千千岁,还不跪下说话。” 纪虎就是一愣,这是纪纲第一次这样骂他,看他那醉醺醺的样子,也只好忍了,跪了下来。收藏王爷冠服本身就是僭越,若穿在身上,岂不是罪上加罪?纪虎带着哭腔顺着纪 纲继续劝:“千岁爷,一个废黜的王爷冠服,穿上不吉利;再说,库房里堆放了那么久, 落满尘垢,真怕污了千岁的身子!”
直劝不成,纪虎就拐了个弯,想用“不吉”阻止住纪纲。 “放屁,我纪纲哪会有‘不吉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