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最为触目惊心的,是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伊川郡尉李崇的首级,其双眼被残忍挖空,黑洞洞的眼眶好似无尽的深渊,嘴里还塞着一块刺眼的黄布,在风中微微颤动。
“这是要摧垮守军的意志啊。”张梁站在兄长张角身旁,望着这座逐渐成型的“京观”,感叹出声。那堆积如山的首级,仿佛化作一股无形的压力,沉甸甸地压在城上新兵的心头。
张角面色如霜,表情冷峻,不带丝毫波澜地说道:“恐惧,是这世间最锋利的武器。更何况郡城上,大半皆是新兵,当城墙上的新兵目睹昔日并肩作战同袍的头颅,再联想到自己或许也会落得这般下场,那原本紧握长刀的手,定会不由自主地颤抖。”
他的声音冰冷刺骨,如同腊月的寒风,似乎这惨烈的场景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平常的棋局。
“报——!”一名黄巾斥候,如疾风般飞奔而来,单膝跪地,急切禀报道:“城北方向,有一队官兵妄图突围,约莫五十骑之数,现已被我军成功拦截!”
“带降者来见我,余者……”张角缓缓抬起手,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抹脖子手势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那手势仿佛是死神的宣判,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。
不多时,十余名被俘的官兵被粗暴地押解到阵前。他们身上大多带着伤,血迹斑斑的衣衫黏在伤口上,显得狼狈不堪。眼中满是深深的恐惧,如同待宰的羔羊,在这肃杀的氛围中瑟瑟发抖。
张角迈着沉稳的步伐,缓缓走到他们面前,就在众人满心畏惧之时,他脸上竟突然绽放出和蔼的笑容,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,可在这残酷的战场上,却显得格外诡异。
“诸位不必害怕。我黄巾军向来恩怨分明,只杀那些顽固抵抗之敌,对于愿意弃暗投明者,向来是宽大处理,绝不亏待。”他的声音温和而轻柔,仿佛是在安抚受惊的孩童,与周围弥漫的肃杀之气形成了强烈而诡异的反差。
紧接着,他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,问道:“你们家中,可有父母妻儿尚在城中?”
一名年轻士兵,终究是没能忍住内心的恐惧与思念,哇的一声哭出声来,带着哭腔说道:“我……我娘和妹妹都在城里……”那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