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止如此。”崔琰面色犹豫不定,指尖点在简上的一行字迹处:“‘诛豪强,济贫弱’,这才是最致命的。听赵琰言,陈留孔氏满门被屠,或许因为他们拒绝交出地契。此事真假虽不得而知,但从古至今,那些组织乱民的口号,哪个不是喊得震天响,可实际上又有几分能真正兑现?哼!”他冷哼一声,眼中满是不屑。
密室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,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,唯有灯花爆裂的细微声响,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。王观点点头,表示认同,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案几,陷入沉思:“那今日答应赵琰派出的私兵……”
“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,价码得一步一步的谈。”崔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眼神中充满了轻蔑,“不能一次给足,区区四百人,还分散在各段城墙,能有什么作用?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,要出几分力,还得再观望观望。”
郑浑听了,忽然眯起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崔公的意思是……”
崔琰环视众人,将声音压得更低,仿佛生怕被隔墙有耳:“连年大旱,那些贱民死多少都无关紧要。往年天灾,哪次不是我世家趁机兼并土地,吸收青壮,只是这次黄巾来得太过迅猛,打乱了我们的计划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仿佛看到了那些肥沃的土地正源源不断地流入世家的囊中。
卢毓听了,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,笑声中充满了嘲讽:“说来可笑,那些泥腿子往年就算饿死,也不敢吭一声,如今竟有胆子拿起刀枪造反了。”
“不是他们胆子变大了,而是有人给了他们胆子。”王观无奈地叹息一声,脸上满是忧虑,“张角那套‘苍天已死’的鬼话,偏偏就有人深信不疑。”
窗外一阵夜风吹过,烛火剧烈摇晃,将众人的脸色映得忽明忽暗,仿佛他们此刻的心情一般,忐忑而又复杂。崔琰忽然用力拍案,声音坚定而有力:“诸位!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。黄巾军若破城,我等的家业将毁于一旦;若朝廷援军赶到,而我们今日消极避战,日后也难逃追责。”
郑浑眼中精光一闪,似乎明白了崔琰的意思:“崔公的意思是……两面下注?”
崔琰缓缓点头,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