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候不早了,爱卿回去准备吧。”皇帝李景炎转身望向重又恢复平静的池面,晨光洒在水面上,泛起粼粼波光。
诸葛正我躬身退下,走出御花园时,一阵春风拂过,他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——少年天子心思之深沉,手段之狠辣,实在令人心惊。
池塘边,皇帝李景炎重新坐下,抛竿入水。浮漂在暮色中轻轻颤动,像一颗天下不安的心。
暮色如墨,渐渐浸透整片池塘。李景炎握着钓竿,浮漂每一次颤动,都似是叩击他心门的鼓点。
小福子垂手侍立在旁,望着皇帝紧绷的脊背,喉结动了动,轻声道:“陛下,晚风凉了,可要添件披风?”
李景炎恍若未闻,死死盯着水面,突然冷笑一声:“小福子,你说这天下,是不是就像这池鱼?越是挣扎,越逃不过钩子的算计。”
小福子心中一凛:“陛下乃真龙天子,天下尽在掌中,定能让万民臣服,四海升平。”
李景炎终于转头看向他,笑了笑:“说的好,也不知在何时,朕也能闲成一条淡水鱼……”
说着,狠狠扯动钓竿,清了清钓杆。
暮色给池塘镀上层暖橘色,李景炎倚着朱漆栏杆,将饵团捏成圆润的小球。小福子蹲在三步开外,往竹篓里添了勺清水:“陛下,御膳房新制了杏仁豆腐,要不要差人送来?”
“不急。”钓线划破水面,惊散几尾银鳞:“前儿你说御花园的玉兰开了?”
“开得正好!西府那株还结了并蒂花苞,奴婢特意叫人搭了暖棚护着。”小福子从袖中掏出块软布,轻轻擦拭皇帝手边的青玉镇纸:“内侍省新进了苏绣屏风,绣的正是玉兰栖雀图,明儿给您挪到勤政殿?”
李景炎望着浮漂随波轻晃,忽然笑出声:“你倒比朕还操心宫务。上回教你读的《茶经》,可背熟了?平叛大军还有几日,班师回朝啊?”
“回陛下,还有两日路程。奴婢背到‘五之煮’了!”小福子眼睛发亮,从怀里摸出卷泛黄的手抄本:“奴婢斗胆批注了些心得,还请陛下指点——”话音未落,浮漂猛地往